“还真是廉价的关心啊。”
楚眠讽刺地笑着,慢慢回头,直视方雪,为了杀家禽而养
家禽,还需要家禽感激你们么?”
这是承认了她是楚眠。
承认就好。
方雪目光更加柔和地看向她,“小眠,话不是这么说的,小
狗小猪嗷嗷落地,滚啊滚也就活了,可你把一个婴
扔到外面,
没人管没人照料,她能活么?”
不能的。
无人照料的婴儿只有死路一条。
楚眠看着她,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妈妈”的口才还真不错。
“你千不看万不看,也要看在楚家养大你的份上,否则,你
早就死了。方雪注视着她,字字直戳。
说到底,她当初只是个连父母都不要的婴儿。
闻言,楚眠慢慢走到她们面前,双手按在桌上,低眸冷冷地
看着方雪,一字一字道,“你们送我去贫民窟不就是为了让我去
死的么,既然如此,我欠楚家的早就一笔勾销了。”
“那你欠我的呢
方雪步步紧逼,双眼甚至含了泪水,“你第一口奶,是我亲
手泡的;你第一件衣服,是我亲手买的;就连你第一来例假
,
也是找的我,我让人给你买的生理用品。”
楚眠喝下毒药
“你小的时候你最黏我了不是吗?你说过,希望我是你真的
妈妈,希望我一直这么疼你,我对你有几分真心你应该知道,送
你去贫民窟的时候,你也看到我一直在求你爸爸,
这之后,我还
断断续续病了一年之久,这个你可以去查医院的记录。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还能坐在我面前和我说这些的原因。
楚眠冷着脸道。
若说在楚家她也曾体会到一点真情的话,那就是在方雪身
上。
否则,她不会留下来听她讲这些。
好,你承认我对你好就行。方雪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看
向她道,那我们就不提你爸爸和小醒,提我,你现在是在毁妈
妈的家庭你知道吗?我伤害过你什么你要这么报复我?”
但凡你有刻拿我当成你的妈妈,你就欠着我的,你明白
吗?”
方雪哽咽地说道,越说越悲哀,看向她的眼中充满了受伤。
听到这话,楚眠看着眼前方雪这张苍白、悲哀的脸,突然什
么都明白了。
她笑了,笑得很是讽刺,露出洁白的牙。
方雪哽咽得正是动容,突然见她笑起来,不禁——
愣,差点哭
不下去。
楚醒在一旁看得气道,“你笑什么?”
楚眠喝下毒药
神经病
“我笑,你才是那个狠的啊。”
楚眠盯着方雪,声音轻飘飘的,楚正铭是明明白白地拿我
给楚醒挡灾,你不一样,你是杀人诛心。”
方雪对她所谓的关心不过是都是虚的,看似关心最后不还是
让她去了贫民窟
如果换成楚醒,方雪早就拼命了,可现在方雪就拿着这一点
恩情来要胁她。
多么妙的办法。
做人留着一线,施点小恩小惠,关键时刻就能派上用场了。
我不是。”
方雪立刻否认,反口道,小眠,你非要这么想我的话,那
当妈妈白疼你一场,你走吧,你就看着爸爸妈妈、小醒一起死,
就当你是野生野长这么大的,没靠到任何人的庇护。”
楚醒见状便跟着道,“你觉得你不欠楚家,楚眠你好好想想,
我们把你送到贫民窟一,你送我爸去牢里,行,这能算扯平,
那养育之恩呢?你还了吗?你不欠吗?你只是个弃婴,没楚家你
连在贫民窟过日子的机会都没有!你早就死了!”
楚醒讨情面讨得理直气壮。
其实楚眠不愿意听她们这番废话,但很奇怪,她把每个字都
听进去了,听得血液逆流。
是。
不是楚家,她连活下来承受这些折磨的资格都没有,
楚眠喝下毒药
她的舌尖舔了舔下排的牙齿,最后落下话,“行,我还。”
她今天就一并还了楚家
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闻言,方雪一喜,“你肯定放过爸爸?”
楚醒也激动了。
只要爸爸能出来,这劫就算平安过了。
“要我放他?不可能
楚眠想都不想地道,态度决绝。
“那你说什么还
楚醒气急败坏地道,她被楚眠弄得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还
能不能好了
方雪看楚眠的态度已经转圜,便急切地道,“小眠,
你放心,
只要你放过你爸爸这一,从今你就不欠楚家任何恩情了。哪怕
你将来再要对付楚家,我都不会再来和你讲这些。”
只要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等楚正铭一出来,自有办法对付
楚眠。
楚眠已经不是当初的楚眠了。
方雪现在也无法再将她当成女儿看待,在收到楚正铭被检察
员带走消息的一刻,方雪突然清醒,楚眠真的是楚家的灾星。
所以,方雪才带着毒药来了。
她今天必须逼着楚眠放过楚家。
“我说了不可能。”
楚眠喝下毒药
楚眠站在那里斩钉截铁地道,目光份外清冷地看着方雪,“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不可能自己长这么大,行,我今天就将这条
命还给楚家!”
什么还命给楚家
方雪愣住,然后就见楚眠拿起桌上的白色药瓶,打开,不假
思索地仰头往嘴里倒下,全部灌进了喉咙。
苦涩又刺激的味道瞬间将她嘴里那点薄荷口感给冲没了。
她把毒药给喝了
楚醒没想到楚眠会玩这么大,惊得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她是疯了吗
宁愿喝毒药都不肯放过爸爸
方雪呆在那里,脸色惨白,她在做什么
她不要命了
楚眠——
口气将毒药全部饮下,然后当着她们的面一把砸了手
中的药瓶,双眼睛清冷而决绝。
药瓶是玻璃做的,砸在地上摔成碎片。
方雪和楚醒完全被慑住了,一句话都讲不出来,都震惊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