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佩看看江,看看言之,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个表情,难道她说错话了?
最先憋不住的是江,他脸涨得通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怎么了?”刘楚佩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没什么。”江摆摆手,“多读书当然是好事了。”
刘楚佩见他这般模样,定然是不信他的话的,她看向言之,却见他的表情也有些古怪,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又像是愠怒,又像是……羞涩?
“以后每次把要看的书先拿到书房给我过目。”王莹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刘楚佩还没弄清情况,只见王莹俯下身,在她耳旁缓缓道:“晚上回房告诉我,今天看的这本书写了什么。”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刘楚佩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一片通红,他方才说了什么,她已经忘了,脑海里只有“晚上”和“回房”四个字。
她如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了,这几个字放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公主,公主。”
“啊?怎么了?”刘楚佩缓过神来。
香奴尴尬地看了她一眼,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来示意,压低声音道:“公主,流出来了。”
刘楚佩一惊,立马用自己衣袖去擦拭,可是这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好你个香奴,竟然敢打趣我了!”
吓得她以为她真的流口水了,那多丢人啊。
香奴噗嗤一笑,“公主,奴婢瞧您那模样,下一刻说不定真的会流出来。”
自家公主那副瞧着驸马垂涎欲滴的样子,当真是让她心慌得很啊,慌的不是刘楚佩,而是驸马,要是公主忍耐不住,把驸马给吃抹干净可怎么办?
而刘楚佩已经红着脸快步往里面走去。
今日的刘楚佩似乎胃口非常好,江见她一停不停地吃着菜,面前几盘都快被她扫空,他惊讶的看着她,“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怎么的?你在自己府里还能把自己饿着?”
而原本一直在给她夹菜的王莹见到她这样的食量,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别一下子吃太多。”
“可是我还有些饿。”刘楚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她有什么办法,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越吃越饿。
“没有身体不适吗?”王莹见她面色红润,不似病态,但着实想不出她今日异常是何缘故。
“为何要身体不适?”刘楚佩一边解决着碗里的糖醋鱼,一边说着。
方才她在厨房闻到鱼的味道还有些难受,如今吃起来却一点都没有,果真,先前是自己的错觉,分明就是如此美味的鱼,她怎么可能会觉得难闻呢。
“或许是,前几日跟你置气,把自己给饿着了,再加上今日,你听我的话,不在宫中逗留,我或许心情大好,便有胃口多了。”
刘楚佩夹起一块肉放在他碗里,“你尝尝,我觉得很不错。话说,你把豫满楼的厨子要了过来,那豫满楼的老板没有狠狠宰你一笔?这可是人家吃饭的手艺。”
“我与他关系好,与他说一声便是,他不会在意的。”王莹夹起碗里的肉,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
的确,关系挺好的。”江眉间一挑,“都不分你我了。”
刘楚佩自然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他咬着一块肉,含糊不清地说着话,“方才在外头……你们俩怎么了?那本……嗯……《品花宝鉴》……有什么问题吗?”
“咳咳!”吃着东西的江一听她这话,吓得立马咳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往王莹看去,却见他什么反应都没有,江立马回道:“食不言,别问别问,吃你的!”
江心里门清儿,这本书就是他的那本,要是让王莹知道刘楚佩看到的是他的书,王莹一定会觉得是自己带坏了他的小媳妇儿,到时候他能不能活着出这扇门都还是问题。
不行,不行!那本书留不得了。
他正准备起身去将“罪魁祸首”毁尸灭迹,被刘楚佩下一句话惊地直接跌坐在地上。
只见刘楚佩讨好地看着王莹,“言之,能不能晚上不讲那书的内容了。”
什么?江转头看向面色异常平静的王莹,他怎么是这样的人?晚上?讲书的内容?
我滴个乖乖,那是《品花宝鉴》啊,哥!你不能这么欺负什么也不懂的刘楚佩啊。
这大晚上聊这本书,能不出事他名字倒着写。
可谁知刘楚佩似乎丝毫没有发觉有任何不妥,继续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对花花草草的没什么耐心,府里的花草都被我糟蹋了,我……”
“咳咳咳咳!”旁边的江不停地咳嗽,我的姑奶奶,您别说话了行不行,感情刘楚佩以为这真的是一本品鉴花草的书啊。
刘楚佩见他脸色涨得通红,一直不停地咳,她担心地看向他,“怎么了?是不是鱼刺卡着了?你吃那么急做什么?又没人和你抢。阿奴,去厨房要碗醋来,快去。”
香奴憋着笑,转身跑了出去。
没有被鱼刺卡住的江此刻也真的被刘楚佩噎地说不出话来了。
一想到等等指不定要喝一碗醋,他立马反应过来,“没,我没事,只是被呛着了,好了,好多了。”
江心虚地看了看王莹,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刘楚佩给他夹的鱼肉,好像并未听到方才他的话一般。
而江知道,这种时候才是最恐怖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立马站起身,“那个……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此地不宜久留啊。
他脚步刚刚迈了一半,旁边突然闪过一个人将他拦住,他定眼一看,是无北,他呼吸一滞,完了。
只听后面的人放下筷子,开口道:“别把不该带进府的东西带进来,就算是人,我也一样会丢出去。”
江一惊,咽了咽口水,“好好好。”他怎么不明白王莹的意思,要是再让他发现一次,他就直接把他人丢出去了。
江慌乱地跑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里把那本藏在枕下的书翻了出来,立马毁尸灭迹。
看着面前的书烧成灰烬,他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他现在唯有叹息一声,刘楚佩,你自己保重,我救不了你了。
江走后不久,刘楚佩终于放下了筷子,她瘫在椅子上,不雅地打了个饱嗝,发现王莹正在开看她。
她尴尬地笑了笑,“我吃得太撑了。”
他站起身,“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若是有事,你来找我。”
“好。”刘楚佩乖巧地点点头。
他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晚上的事情别忘了。”
是该好好教一教了,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啊?”刘楚佩脸上又是一红,她低下头应了声,“哦。”再抬头时,眼前人已经走远。
这时,香奴终于端着一碗醋回来了,她见王莹离去的背影,又看着只有刘楚佩一人的饭桌,“公主,都走了?”
刘楚佩点点头。
香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些犯难,那她这碗醋怎么办?
刘楚佩立马朝着香奴招招手。
“公主有何吩咐?”
“你可知《品花宝鉴》?”
香奴摇摇头,“公主,奴婢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会知道这什么书?”
“那好吧,你去趟江那,替我把那本《品花宝鉴》去借来,我得先看看,到时候应付不了,晚上可就糟糕了。”
“是。”
但是两盏茶后,香奴急匆匆地回来了,刘楚佩见她手上空空如也,就约摸猜到了什么事,“怎么?他不肯给?”
香奴有些气,“江公子不给就罢了,还说他没有那书。”
“没有?”刘楚佩撇撇嘴,“算了,我自己去。”
她感觉自己当真是吃撑了,坐着还好,站起身也就走了几步就感觉有些不适。
她偷偷绕过书房,来到江所在的偏房,她深吸了一口气,咦,自己没有闻错吧,就是感觉院子里有一股烧焦了的味道。
她敲了敲门。
“谁?”里面人的声音懒洋洋的。
“是我。”说罢,她便一把推开了门。
江一听到她的声音,脑壳有些疼,方才她的婢女已经来过了,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下倒好,她直接过来了,他故作什么都不知道,“有事吗?”
“我来跟你借那本书。”刘楚佩往四周扫了扫,他应该放在房中吧,为何不借她。
“不借。”江皱眉,“不对,没有,我根本没有那本书。”
“不可能。”刘楚佩坚定道:“我昨日来的时候看到了,就在你床榻上,不然言之问我之时,我怎么能脱口而出。”
“我有没有自己还能不知道?”江站起身,将刘楚佩往外推,“走吧走吧,我要睡了,别打扰我休息。”
“这才何时,你就要睡了?你把书给我,我就不来烦你了。”刘楚佩摊开手朝他伸去,一副你不给我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江头疼,要是普通的书,他早就双手奉上了,可如今能吗,王莹知道了,不把他大卸八块才怪,“说了没有。”
“你怎么那么小气!”刘楚佩也来了脾气,“不就是一本书吗,藏藏掖掖的。既然你不想给,我也不强求,你与我讲讲里面说了什么总行吧,我夜里要交差。”
江要暴起了,能不能来个人把这祖宗送走啊!跟她讲那本书?别说王莹会将他大卸八块了,他肉渣都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