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跑了进去,只见顾言然在床上翻滚,原本在输液的针头早已经被她拔出丢在了一边。
手臂上的绷带也凌乱不堪,被她扯下了不少。
温言之快步过去,将她一把搂住,禁锢在怀里,“言然,言然,别乱动。”
“言之……疼……”顾言然一直抓着自己的手臂,“疼,难受死了。”
温言之自然知道她难受,他给她揉着手臂,想要减轻她的不适。
可是怀里的人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你出去……出去……好不好?”虽然她此刻人还是清醒的,但是她不想让温言之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样子。
温言之怎么可能放下她离开,他将她搂的更紧,抬头看向一旁的聂余安,“再给她打一剂镇定剂吧。”
他看到她这样真的于心不忍。
“不能打了!”聂余安摇摇头,果断地拒绝了他,“昨天已经打过了一针不说,是药三分毒,打多了对她身体肯定有损害。她现在的情况只能让她自己扛下来,这样才能真的把瘾戒了,不然真的是害了她。”
温言之眉头紧锁,抓着她乱挥的手,不让她再一次伤到自己。
“言之,给我药,好不好?我就吃一点点,就真的一点点……”顾言然紧紧抓着他,祈求着,她知道那样不好,可是她现在真的太难受了,只要吃了就会好很多的。
“言然!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温言之怒了,她要是对他喊疼,对他抱怨,骂他打他都可以,唯独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
知道温言之拒绝她后,她更加激动了,她疼地开始咬自己的手,温言之见状,立马把自己的手伸过去,顾言然根本不管不顾,一口咬了上去。
温言之皱了皱眉,但是并未将手抽出来,任她咬着。
顾言然似乎要把全身的疼痛都释放出来,她只知道咬着口中的东西似乎能减轻她的疼痛。
口中渐渐尝到一丝血腥味,流血了?可是……她为什么不疼呢?
意识不清的顾言然松开了口,她抓起他的手臂抱在怀中,“疼……是不是很疼……”
温言之觉得她有些不对劲,立马看向了聂余安,聂余安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做了一个“是幻觉”的口型。
顾言然抱着他的手臂,脸贴在上面,“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可是我也好疼啊,言之为什么不让我吃药,分明吃了药就会好了的,在孟司谦家也是这样,我难受,吃了药就好了,可是为什么言之不让我吃呢?”
温言之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言然,什么?她在孟司谦家犯毒瘾的时候又吸了毒?
该死的!孟司谦!最好这
辈子别让他抓到,到时候可别说什么兄弟情义了,温家老爷子也保不住他。
“老大,她这样不是个办法,要不还是送去戒毒所吧?”在家里控制自己毒瘾的难度加大,她这样也是对自己的伤害。
“不要!不要!”顾言然抢在了前头,她愤怒地看着聂余安,“你是不是故意的?对!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吸了毒,然后好让所有人来嘲笑我,是不是,你安的是什么心!”
聂余安赶忙摇摇头,“不是的,言然,那里对你好,能让你尽快恢复的。”
他能看出来,她现在应该毒瘾的感觉不是很强烈了,但是她精神状态更差了,想事情太容易偏激。
“言然,你乖一些,等等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温言之将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我们去淘一些你喜欢的东西来好不好,想要字画还是玉器首饰?我带你去。”
一听到这个,顾言然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她缩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要,我想要那块糖玉,我只想要它,它是你唯一留给我的了,不能把它弄丢了。”
“好,你只要病好了,我就把玉还给你,好不好。”
“真的?”顾言然眼睛一亮。
温言之能感受到她渐渐地开始不再挣扎,便继续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道我自然做到。身上还疼吗?”
顾言然愣愣地盯着他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她说话,她摇摇头,“不疼了,我就是有些累了。”
“嗯,乖,你看,你今天是不是忍过来了,再坚持几天就好了。”温言之心疼地抱着她。
这一回发作比昨晚的时间短了很多,但还是把她自己和他与聂余安累得够呛。
在精神极度绷紧之后,就是她精神的松懈,她立马闭上眼睡了过去。
聂余安随之又给她重新打上了点滴,看着温言之一脸愁容,忍不住劝慰道:“毒瘾发作时间短,这是一个好现象,你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还会有几次这样的发作?”温言之一下到她可能还要经历数次这样的情况,他就有些心烦意乱。
“这我也很难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主要还是要看她自身的身体素质和那毒品的强度。”聂余安看了眼时间,“报告也差不多出来了,你再等等。”
而报告还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倒是还带了一个人过来,不,应该用绑更合适。
那个被绑着的男子被后面的人狠狠踹了一脚,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还没等他站起来,一只脚就狠狠地踩在了他背上,那人“哎哟”一声,又扑在了地上。
“怎么样?我来得快吧!”他得意地看了温言之。
“带他来这里做什么?”温言之不悦地看着他,这是顾言然家,又不是他的地方,怕是会脏了这里。
倒是好在顾言然已经睡了,他们别发出太大动静就好了。
“我知道你忙,要照顾人,但是这人也不能放过他呀,我觉得还是先解决了的好,免得夜长梦多。”他俯下身拍了拍地上人的脸,“你说是不是啊——蒋大少爷——”
“不是,韩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刚刚真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来,多有得罪,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呀。”蒋韦趴在地上哀嚎,他背上的力道,让他疼得赶紧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没认出我来?”韩子安冷笑了一声,“你蒋大少爷可是以我的名头在外头混的风生水起的,到头来,你竟然跟我说,你认不出我来,呵……蒋大少爷可真是爱开玩笑啊。”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哪里敢呢,韩少误会了,都是底下那帮人不懂事,我怕自己镇不住那群人,所有冒昧用了您的名讳去压压他们,真的,真的是这样——啊——”
背上的力道突然加深,蒋韦疼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别吵到她了。”温言之眼神都不似平常,锐利地仿佛要将面前的人戳出一个洞来。
韩子安挑眉,直接从旁边垃圾桶里捡了一坨带血的纱布,塞进蒋韦的嘴里。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都是血?这么惨烈?怪不得老温要发火了。
“你不嫌脏吗?”聂余安看着韩子安从垃圾桶里掏出东西来,忍不住嫌弃地看着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又不是给我用,我怕什么。”他低着头看着趴在地上呜咽的蒋韦,“你说是不是啊,蒋大公子。”
蒋韦此刻根本说不了话,直接拼命摇头。
“不过,我现在有个机会给你,等一下是完好无损地出这扇门,还是缺了哪部分走出的,那就看你自己了……”韩子安蹲下身,紧紧掐着他的后颈。
“别把这里弄脏了,换个地方。”温言之嫌弃地看了地上的蒋韦一眼,又略带警告地看了韩子安一眼。
韩子安立马会意,“我当然不会在你家小宝贝面前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你放心放心!”
趴在地上的蒋韦立马死命的点头,他想出去,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示意着韩子安把他口中的纱布取走。
“不需要这么麻烦,我问几个问题,你只要点头摇头就行。”韩子安一把抽紧了绑着他的绳,蒋韦疼得暗哼了几声,“听懂了吗?”
蒋韦拼命点头,生怕再晚一点,他连
点头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他哪里会想到,他不过是花点钱接手了一个小酒吧而已,还真的把韩子安本尊招来了,这下好了,就算不死,也要褪一层皮。
“前天,你酒吧里有没有走进去过一个女孩?”韩子安问出口时,自己也感觉不对,这叫人怎么回答?可是他也没见过老温家的小姑娘啊。
不等他想到要询问一声温言之时,旁边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摆在蒋韦面前,冷冷地问道:“见过这个人嘛?”
蒋韦抬头看向手机里的人时,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他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嘛?
这下蒋韦恍然大悟了,自己为什么会被韩子安抓过来了,要是让韩子安知道他还对那小姑娘做了什么,那他岂不是根本没有活路了。
没有!没有见过!蒋韦死命地摇着头。
现在他们会这么问,肯定是还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这时候打死都不能承认,酒吧的监控是坏的,只要没有人说,他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不然他就真的惨烈。
“这么肯定?”韩子安一把抓住他了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蒋韦,你当我跟你一样没脑子吗?没有见过你摇头摇那么快做什么?说实话,信不信我先把比胳膊卸了。”
聂余安在一旁十分尴尬,他可是做的是救死扶伤的行当,现在这种情况,他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有些为难。
韩子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抬起头看了聂余安一眼,对蒋韦说道:“不用怕,这里还有一个医生,死不了。”
聂余安心里更慌了,该死的韩子安能不能不要cue他了,他现在满满的都是负罪感,就当做他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吧。
蒋韦心里慌乱地不行,他知道韩子安是那种说道做到的人,毕竟他哥哥在道上混,他韩子安耳濡目染自然也带着那些道上的作风和戾气。
可是说出来就是死,不说还有可能活,蒋韦犹豫再三,还是拼命摇了摇头。
“哎,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我这人脾气不好,难得好好跟你说一次话,你不听,非要我做点什么,你才愿意说是不是。”
突然,此时韩子安的手机响了,他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听着对面说了几句话,只是淡淡回了句,“嗯,带进来吧。”便挂了电话。
“老温,这下,人来齐了,应该可以问出些什么了。”韩子安朝着门口看了眼,笑了笑。
“把人直接往这里带?”温言之看着韩子安,眼中有些不悦。
“你放心,我处理人都是干干净净的,绝对不会留下一点点东西。”韩子安满是自
信地打包票。
“带楼上去,别在这儿碍眼。”温言之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韩子安有些愣了,带楼上去,为什么他要往外走?他狐疑地看着旁边的聂余安。
聂余安走过去,手指了指上面,轻声说道:“怕人跑了,把上面给买下来了。”
韩子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不赶紧。”温言之转过头看向两人,眼中不带一丝情感。
“来了来了。”韩子安这下更好奇了,这温言之心头的朱砂痣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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