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贴身护法?”
“还能有谁。”凌游挥舞着手中的钢铁节鞭,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不就是某个别人说了他前女友一句不好都要立马冲上去把那人打到活活自闭的某恋爱脑吗。”
此时,某恋爱脑已经差不多解决了挡道的士兵,正在和某邪教洗脑头目进行一场世纪solo。
“秦先生,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现在看起来到底是某错看了。”赵明思升起金属羽翼抵挡住秦九渊的一记挂劈,金属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铮响。“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不惜与某为敌,看来秦先生当真是个情种。”
“你懂个屁。”秦九渊冷笑一声,锋芒在空中挽出一个弧度又一次横劈而来。“就好比你此生所求的意义就摆在你面前,你难道会因为目及信仰的时间太短而就放弃追求吗?”
总有些人是与众不同的。他们出现在你生命中的那一瞬,仿佛之前一切黯淡无光的岁月都拥有了等待的价值,宛如神迹般的恩典,又如久别重逢的生人。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
就在那片充斥着无边的杀戮血腥与混乱的土地下方,一只巨大而瘦削的惨白怪物让所有前来巡检的士兵慌了手脚。
披着死灰色外皮的怪物在多数都是由黑色人士兵组成的队伍里肆意屠戮,断/肢鲜血撒了一地,那温迪戈却扬起脖颈沐浴鲜血痛快般地长啸一声。
“别叫了姐妹,”秋玹跟在温迪戈身后即时补刀,略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过道。“差不多得了,干吗你每次一出场都要搞得和《人皮客栈》一样。”
“那你要有本事就自己上,干吗还腆着脸喊我出来。”怪物那漆黑深邃的眼洞里竟然流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她利爪一挥将一个士卒从中撕碎,一边说道:“本来我答应你的就只是帮你赢暴风雪山庄游戏,现在倒好,鬼知道你招惹上了些什么人,害得我只能和你强行绑定。我环游四海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呢,你从哪再赔我一个‘小鸟’?”
“姐姐请你清醒一点,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从那破地方安全出来,陆行舟会放过你?”秋玹和小璐一起在陈旧腐朽的走廊里狂奔着,“现在还不好吗,你都可以环游异界位面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至于情感方面,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一个六十岁离异无孩喜欢裤腰挂红绳头钥匙的老头,等我回去后就把他介绍给你。”
小璐:“我杀了你。”
在重创了几支巡检小队之后,她们在层叠的货架之中发足狂奔,终于在另一个繁复隐蔽的拐角处找到了地下实验室的内门。
机密铸造的金属门上镶满了交错的齿轮和机械,门把手旁是一个复杂陈旧的密码表盘。
秋玹:“你生前学过开锁吗?”
小璐:“你他/妈才‘生前’,我怎么可能会开锁。”
“那么事情就变得容易许多了。”秋玹默默后退到一个安全距离,朝小璐比了一个手势,“接下来是猛男时间,该你上了。”
小璐毫不优雅地朝她翻了个白眼,嘴中似在嘀咕着什么“后悔了当初就不该找她”之类的碎碎念。但她终是前肢着地,在转瞬间化成了死灰色的怪物模样。
“砰!”
地下实验室传出一声巨响,那声音甚至大声到地面上的人们都能勉强听见。
赵明思脸色难看了一瞬,却在一瞬间的走神被秦九渊抓到了空隙击中了左肩。他很快调整过来继续集中精力应战,可地面以下不断响起的巨响声却让他心情一度跌入谷底。
那个黑色人发现内门了。赵明思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这下不仅是她,在场看见这场事故的所有人都不能留了。
找了个机会,他躲过秦九渊攻势,羽翼一张就腾空而起暂时脱离了战圈。
“把围墙以北的AB区围起来,打不过没关系,别让一个人出这个范围就行了。”他低声对副官吩咐着些什么,然后一拍羽翼立于高墙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鄙人赵明思,愿与川流共存亡。”他又轻轻重复了一遍之前对着那名妇女发过的誓,突然轻声笑了笑。“我所做一切,皆为了伟大理想的光耀之歌。”
与此同时,秋玹看着被物理打开的内门内部,不禁怔愣在了原地。
此时,她终于明白了那些走进小门的黑色人都去了哪里,明白了川流镇将在感染人围城事件里死去的黑色人尸体运去了哪里。
该怎样来描述她此刻眼前的场景呢。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不可计数的黑色人尸体躺在中间巨大的天坑里,扑面而来的绝望与死气将直面者一下子拉入负面的谷底。而那个悬吊在空中的巨型抓取机械手臂仍在任劳任怨地工作着,就比如最新的那具被像是什么垃圾一样抓起来的尸体。
秋玹看得清楚,那是安子轩爸爸的尸体。他被贯穿胸腹支离破碎的抓取在空中,接着,那机械手臂做了一个倒垃圾的动作,尸体就坠落下去,砸在难以计数的“垃圾山”上。天坑的另一端,一根管道被连接,透明散发着异味的不知名液体被源源不断地诸如坑里,那些“垃圾”们就顺着漂浮上来,吸饱了水之后又重新沉入坑底,等待着新的尸体上浮。
看着看着,秋玹突然一阵恶心,只觉手脚发凉,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倒不是为了眼前已经完全丧失道德底线的一幕,而是因为那些“垃圾”们,全都是黑色人。
被杀害,被肢解,被实验,被肆意摧残统治,被毁灭尊严丧失作为“人”的资格。
秋玹僵直在原地,身体因为过激的情绪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小璐见状连忙掐了她一下让她回神。秋玹抬起头看向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坚定。
“没有人可以被这样对待,也没有人可以剥夺他人作为‘人类’的权利。”她这样说道。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