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老远的,修羽气喘吁吁地跑来喊道:“王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匡衡大人来了,快到别院大门口了。”
修羽喊的声音极大,四人全部都听到了,齐刷刷地掉转马头朝修羽过来。
王嫱分明看到绿香的脸红红的,也不知是学骑马的原在还是别的,她朝修羽看了一眼,而对方则也是偷偷看了眼绿香,转向看着刘康。
刘康来到修羽面前翻身下了马,修羽接过刘康手中的马缰绳,与刘康二人并肩往别院门口走去,王嫱与平都、绿香三人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修羽一脸兴奋地道:“王爷,太子被皇上放出长乐宫了,今天上午就放出来了,太子妃先接到的消息,一早入宫先去拜见了皇上和太后、皇后娘娘。待到守着长乐宫宫禁的卫尉军一撤走,太子去向皇上谢恩后先去拜见了太后,然后便去皇后宫里接了太子妃娘娘。”
刘康点头未语,他也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快。
修羽压低声音又道:“萧侯爷让属下带消息给您,那位谢慕艳的婢女她已经偷换出来了,他把自己府里的怜阳换了进去。只是奇怪的是,萧侯爷还没来得及把那个婢女带到皇上面前,太子殿下就已经被放出来了,所以萧侯爷的意思这个女子先藏在她的府里,静候事情的进展,以免事情败露。”
刘康没想到这点,还没为萧伋已经把人带到父皇面前,弄清了事情的经过这才会父皇将大哥放了出来。
萧伋府上的怜阳刘康是知道的,身手不凡,还懂些易容术。若不是十分熟悉的人,应该极难将两人区分得出来,他把怜阳替进去,看来事情有些变化。
事情的主动权在慢慢地朝他们靠了过来。
“萧伋还说了什么吗?”
修羽毛摇头道:“那座荒坟他也暗中去探访过,守卫极其森严,他说过几天会亲自来别院与王爷您商量对策。”
刘康“嗯”了一声。
跑马场上的几个小厮将马缰绳接了过去,将马带回马厩里喂水喂草。
说话间,五人已经来到别院门口,远远地看到太子等人马车渐行渐近。
邵管家已经带着别院的人在门口等候,太子等人一行轻车简行,太子与太子妃二人坐在马车里,匡衡骑着一匹枣红车宝马跟在马车的右侧,后面跟着四个带戟的侍卫骑在四骑黑色宝马上,马车上除了一位赶马的车夫外,便是那个上次陪太子妃去祭拜萧望之的婢女,一行连十人都不到。
马车到了别院门口,车夫下马后从车上拿下凳子,太子先下了马车,转过身伸出去扶太子妃。王嫱注意到太子妃一开始停顿了一下,但随之将手搭在了太子伸出的手上,太子的脸扬起笑,扶着太子妃便下了马车。
刘康带着众人向太子行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来古代这么久,她不是很习惯这种动不动就向人下跪的礼仪。
太子跨前一步,一把握住刘康的手将他拉起来:“二弟,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多礼,快都起来吧!”
大家这才起身。
刘康向太子行礼的这一幕,深深刺痛了王嫱的心,如鲠在喉,让她无比难受,像他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如此的。
古代尊卑分明,哪怕是亲兄弟,亦是君臣排在兄弟亲情之前,无论太子的本性有多纯良,无论太子本人有多么不在意,王爷有多么不在乎嫡庶之分,可尊卑如同一条鸿沟,永远无法跨越,何况身在帝王家是君臣这样的区别。
她别过脸去不敢在刘康坦然的脸上再停留半分,也许他觉得没什么,可她看着就是难受。
太子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清瘦了许多,但精神却比上次要好,双目有神,而那个叫匡衡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这是她没想到的,她还以为能做太子傅的人怎么也得华发白须的,如此年轻就做了太子傅,难怪后来他能做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
跟在太子后面的太子妃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红润了,也胖了些,脸上有肉了,想来这段时间在娘家,亦是得到了父母兄弟无微不至的照顾的,王嫱感到很是欣慰。
平都低低地叫了声:“大哥,大嫂。”
太子笑看着平都道:“你二哥来别院是来养伤的,你倒好,就知道来添乱!”
平都嘟囔着嘴道:“哪有!”
他的伤早就好了,分明就是来玩的,来渡假的!平都在心里嘀咕,嘴里却不敢说,她在这里玩的挺好的,她可不要被大哥带回宫去。
太子妃笑道:“平都也是担心他二哥的伤,过来陪他二哥的,太子就莫要责怪她了。”
太子朝太子妃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王嫱看不出他们之间有过嫌隙,心里竟有种莫名的说不出的感觉。
平都的脸却一红,有种被人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的感觉,嘻嘻地朝太子妃笑,太子妃则朝她眨了眨眼,平都朝太子妃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刘康也看着她微笑。
太子与刘康和匡衡三人朝里面走去,平都则拉着绿香跑开了。
王嫱侧身站在一边,等着太子与太子妃等人先过去,却没想到,太子妃在她面前停了下手,轻握住她的手微笑道:“嫱儿妹妹可愿陪我走走?”
王嫱抬起头好奇地盯着太子妃看。
太子妃笑吟吟地道:“妹妹难道不愿意?”
“不,自然不是。”王嫱朝太子妃俯身行了个半礼笑着回道,被太子妃一把拉起。
太子妃笑着携起她的手。
太子妃的婢女冬月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二人。
“我看王爷对你极好。”
王嫱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看你心里也有他。”
王嫱轻“嗯”了一声,她的心里满满的全是他,早就装满了。
“有情人之间应该好好珍惜,才不枉来这世间走这么一遭,世间的纷乱已经够多的了,有时何必还自寻苦恼。”
王嫱好奇地盯着太子妃的脸看,彼此傍晚的余辉正洒在太子妃的侧身,右边脸在夕阳的照耀下让王嫱看得有些不大真切。
太子妃看着王嫱道:“我已经想通了,与其苦苦恼恼地过每一天,不如让自己开心些。与太子相识这么多年了,我应该相信他的人品,何苦让他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