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都看着他们二人直皱眉,这速度,都快和乌龟爬行的速度差不多了,这样学下去,到猴年马月才能学得会啊。要知道马只有跑起来,让风声呼呼地在耳边吹过,那才得劲啊。
不行,我得给他们加快速度啊。
趁着前面二人不注意,大喊一声:“抓紧了!”平都一提手中的缰绳,一鞭子就抽在了王嫱所骑的母马的屁股上。
鞭声之响,力道必然大,平都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用了这么大劲。
那马吃痛,嗷地一声叫,撒开四脚就朝前飞奔而去,王嫱惊呼一声,整个身子往后仰去,还好手中有缰绳在,立刻紧紧抓住,可越抓得紧,马儿越吃痛,竟是越跑越快,马身拱起,想要把背上的人极力的甩下来。
王嫱害怕得要命,紧紧闭着双眼,只听得风声呼呼地从耳边吹过,至于刘康说了什么,全然一个字都没听到。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手上已经渐渐地没有力气了,如果这马再不停下来的话,她真的快要被马掀翻了,到那时不死也得残。
老天爷让她穿越一回,难道是为了让她感受一次不同的死法吗?
王嫱只觉得时间过得极慢,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吹过,此刻她好像是坐在刹车失灵的跑车里,没有系安全带,任由车把她带到不知什么地方去,只到最后车彻底翻身,她就会被甩出车外,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害怕得整个身子趴在马背上,身下的马拱着身子颠得越发厉害,母马的脾气也越来越大。
“嫱儿,嫱儿……”沉稳有力,刘康知道,此刻只能先让王嫱听到自己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喊她的名字最有效。
王嫱慢慢睁开眼,看到刘康就在自己身侧,心突然就安定了不少,身下的马仍在不停奔跑,她半趴着身子尽力让自己不要被马甩下来。
“嫱儿,别松手,你慢慢放松,像刚刚我教你的,慢慢放松,马感觉不到痛就不会把你摔下去。”
刘康见王嫱睁了眼,这才大喊叫她控制住马,他身下在的是公马,见到自家夫人被欺负,此刻也是撒开腿使劲跑,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刘康骑术精湛,他知道应该是身下的马发了怒,此刻务必要把自己的马控制住,双腿夹着马腹,有效地控制着马的脾气,要不然极有可能被公马一脚将王嫱从母马背上踹下去。
若真如此,王嫱会受很重的伤,他怎么舍得,此刻他的心紧紧地纠在一起,仿佛被人用开水烫了一把似的,痛得连呼吸也不顺畅。
王嫱一横心,这个时候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听从刘康的指挥,手上的力道慢慢减下来,一开始马仍在狂奔,有好几次她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但她双腿也夹着马腹,让自己身子弓着,重心尽量向下。
终于随后马也感觉到了背上的人在放松勒紧它的缰绳,它感觉没那么痛了,便随着她勒绳的力量的减小,马儿也慢慢地降了速度。
刘康趁机飞身一跃就骑在了母马身上,手从王嫱身后绕过,两手一把从王嫱手中抓回缰绳,长长地“吁……”了一声,将母马呵停了下来。
慢慢地,越来越放松,母马终于停了下来,王嫱的整个身子晃了几晃,似就快要马背上摔下来。
刘康立即翻身下马,随即一把将王嫱从马身上抱了下来,王嫱此刻只觉得双脚发软,站立不住,只能斜靠在刘康怀里。
当王嫱真正感觉到双脚站在了大地上的时候,她此时突然又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食物不断地往上涌,忙侧着身子,任由刘康紧紧扶着她,她则吐了个天翻地覆,吐到最后,甚至要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平都随之也赶到了,刘康一边紧紧地扶着王嫱,一边气瞪着刚刚下马而来的平都公主。
平都也被吓得不轻,看王嫱吐成那样,想到刚刚那匹马如发了疯一样的狂奔,哆嗦着嘴唇说道:“嫱儿姐姐,我……我没想到你一点也不会骑……这,这马你不能勒它太紧的……”
王嫱努力稳了稳身子,摆了摆手艰难地说道:“我,我没事……”随即又大吐起来,苦黄的胆汁也快吐没了,和当时她一路疾驰到太原郡之时一模一样。只是那里,心里着急着刘康身上的毒,根本没有感觉到害怕。
虽然跑了一天一夜,但太子的马骑得极好,速度虽快,但她并没有像今天那样感觉到难受。
好不容易吐到吐无可吐了,也觉得身上已有些力气,这才从刘康的怀里慢慢地站直身子,见平都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努力挤出一丝笑来。
“总没正形,一开始学骑马,哪有这样糊来的!刚才若不是我在,岂不是要出大事!”刘康气得呵斥平都。
平都涨红着脸,眼圈泛红,知道自己闯了祸,也想起自己几年前刚学骑马的时候,其实二哥也还算有耐心的。只是到后面看她胆子小,放不开,才扬鞭打在她的马屁股上,可也没刚刚自己打的那鞭重。而且当时她所骑的马是个小马驹,比这头母马要矮小许多,与二哥所骑的马也没什么关系。
可现在嫱儿姐姐骑的那匹与二哥那匹是夫妻,母马被打,公马岂会袖手旁观,倘若刚刚二哥不在身边,或者二哥离嫱儿姐姐没那么近的话,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平都一边涨红着脸,似哭非哭的样子,一边心又呯呯地跳得极为厉害。
刘康一手扶着王嫱,一手从马鞍上解下水囊递到王嫱嘴边让她漱漱口,王嫱因全身没有力气,也就没有去接水囊,就着刘康的手连漱了好几次口,又喝了几口水后,这才觉得嘴里没那么苦了。
平都站在另一侧一遍一遍地轻拍着王嫱的后背。
“我真没事,你莫怪公主,她也是为了让我尽早学会骑马。”王嫱安慰刘康,朝平都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也不用为她拍背了。
平都拉着王嫱的手:“嫱儿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