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帝又拿了一块放入口中点头赞道:“是花了心思的。爱吃桂花糕这点,母后,儿臣随你。”
太后哈哈笑着让皇上多吃几块,看着王嫱说道:“哀家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丫头了,前段时间,傅昭仪和平都二人轮流着想把这丫头抢去,哀家可没舍得给她们。”
王嫱脸红了红,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却不知太后今天为何要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事来。
太后看着站在汉元帝下首的石显道:“石显,你去外面拦着些,别让那些得了音讯的嫔妃到这里来搅了哀家和皇上的兴致,哀家看到她们吵吵闹闹的头痛。”
石显看了眼汉元帝,又看了眼王嫱,恭敬地应了声是,慢慢退出了大殿。
殿门离太后和汉帝等人足有二十多米远,除非说话声音很大,否则一般的声音是听不到的。
王嫱看着石显心不甘情不愿地挪着步往外走去,心想太后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和皇上商量。只是,为何,却独独把自己叫来呢?
太后见石显立在殿门前,时不时的探过脑袋看看,便用眼神示意跟在太后身侧的康桂子出去把石显看着,康老公公心照不宣慢慢地退了出去。
到了殿门口,笑呵呵地和石显打了声招呼,然后顺手就把门给关了。
石显心里微微一愣,但康桂子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大太监,也是常宁宫的总管,他虽权势滔天,却也不敢在这个地方撒野。
石显冷哼一声,转身看着大殿外面,没去理会康桂子。
“落叶村一案查得可有眉目了?哀家听说这萧望之每天都在狱中喊冤呢。这件事拖不得,萧望之你也给他个答案,京中百姓也要给他们一个答案。”太后随手拿起身边的杯子边低头喝茶边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汉元帝看不清太后的神态,回道:“儿臣今日来正是要和母后说此事的。前段事段儿臣命光禄大夫周堪暗中调查,历经二十余天,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太后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汉元帝道:“哦,那说说看,事情的真相如何?”
“火确实不是六蟒河灯引起的,是有人有意纵火,然后嫁祸给萧望之,目的就是想引起百官对他的弹劾、百姓对他的怨怼,让朕杀了萧望之。”
“杀了萧望之?呵呵,他们的口气不小啊,为他满足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目的,就可以杀害近百条人命!”太后看了眼皇帝,随即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话说出口让人一冷,可太后手边的动作却丝毫没有什么变化。
一边将茶杯轻轻地放在了那张小矮几上,一边又道:“萧望之可是多次向你提议过废太子立康儿的。”
“母后是说这件是骜儿所为?”
“皇帝认为呢?”太后又拿起了手中的茶杯,仍没有看汉帝。
汉元帝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王嫱悄悄地抬头看向他们母子二人,太后低头喝着茶,汉元帝则拨弄着手中的茶杯盖。
顷刻后,汉元帝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而后放下手中的杯子道:“不会!不是骜儿所为!”
王嫱偷偷地打量了一下汉元帝,他原本紧锁的眉头似乎更深了,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看来这段时间,这个皇帝因为此事也没有好好休息过。
太后终于放下茶杯,看向汉元帝道:“骜儿的性格随你。当初先帝欲废你立淮阳王刘钦为太子时,当初朝中的形势就如同现在一样。呵,暗潮涌动,没想到这才过了二十年,又要旧事新发了。”
汉元帝没有说话。
太后又道:“那个时候,两股势力比起现在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可结果呢?”
汉元帝道:“淮阳王私下找过儿臣,向儿臣保证他绝无夺嫡之心。”
太后摇头道:“就算他无夺嫡之心,难道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助他夺嫡之心吗?这件事最后能圆满解决的关键还在于皇帝你当时的做法。”
王嫱安静地听着,没想到汉元帝为太子之时也遇到过同样的事情,可西汉时期并没有发生什么夺嫡之争。况且前段时间淮阳王与太子二人将她从清河王手下救下,当时他,只觉得这个淮阳王乃是风度翩翩一男子,温文尔雅,王嫱当时在见到他的时候,一度还想到了自己的大学哲学教授。
汉元帝道:“淮阳王毕竟与朕是亲兄弟。”
太后点头道:“骜儿与康儿也是亲兄弟。皇帝可还记得当时,你们那件事愈演愈烈之时,淮阳王是怎么表态的?”
“他以死明志!”
王嫱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个温文尔雅之人会被逼到这个地步,是否王爷也会被他们逼到这般境地?难道他们现在这么做,也是要王爷以死明志吗?可王爷现在人根本不在长安,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扳倒萧望之吗?
汉元帝怒道:“朕绝不允许他们这么伤害骜儿与康儿的!”
此次,王爷领兵击退匈奴郅支单于,若是他能大胜而归,那朝中废立之声又要重提了。选在这个时候,挑这件事致萧望之大人以死地,陷王爷于不仁不义之地,用心何岂险恶!
太后冷哼一声道:“可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八十几条人命啊,这些人都是为我大汉江山立下赫赫战功的,他们竟然如此不折手段!皇帝,此事是该好好查查!”
汉元帝叹息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儿臣听到此消息也极为震惊,意外也就罢了,可这人为,八十几条人命,这些人也下得了手。”
“周堪可有查明是何人所为?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们又是怎么做的?”
“萧望之确实派了两人沿着河的两岸一路跟随着六蟒河灯,若不是他们杀人灭口把那两个人也充入到烧焦的落叶村民的尸体中,朕还没往那层去想,还以为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太后冷哼一声道:“他们的行事,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么恶毒的计谋,呵,好一个一计双雕!”
汉元帝继续道:“为免打草惊蛇,儿臣命周堪在暗中调查此事,萧望之关在牢内。可就是这样,他们还是不满,这二十多天,每天都有大臣上奏让儿臣严惩萧望之,满朝除了给事中刘向,侍中金敞以及待招郑朋外无人愿意为萧望之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