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修羽和小伍同情地看着王嫱,这姑娘今天算是裁在王爷手上了,王爷可是许久没这么惩罚人了。
王嫱回看了他们两眼,偷偷指了指自己的腿,意思是自己很累了,从来没有站过这么长时间,能不能行行好,帮忙和王爷求求情?
令她的失望的是,他们二人同时别开了脸,装作没看见!
好歹我们也一同回京在一起两个多月了,你们这帮不讲义气的家伙!
王嫱怒瞪了他们两眼,可惜,他们仍装做没看见。
王嫱看了眼外面,天已经很黑了,估计晚上九点左右了。
刘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要不我就装晕吧,晕过去了,他就不会这么为难我了。
她懊恼地发觉,站了快一个时辰,自己竟然饿了,饿了!
肚子还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王嫱晃了两晃身子,算是前奏。
如果刘康没反映,她就准备晃的幅度再大点,再大点,然后直到哐当一声裁地上!
然后帅气的王爷惊呼,立即将她公主抱走,送回房间,简直不要太完美!
“站好了,别弄装晕装傻这套来糊弄本王!”刘康声音不大,可让人听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恶,完美计划泡汤了!
这个人太精了,装晕肯定行不通。
“王爷,你说,你要怎么惩罚吧,打一顿也好,骂一顿也行,就是不要这么晾着我,我难受!再说了,你都没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王嫱一屁股坐了下来。
果然坐下来的感觉舒服多了。
腿挺酸的,双手上下敲着大腿和小腿肚子。
累死我了!
感情这姑娘以为自己刚刚让她罚站不是在惩罚她?!
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被罚站都不知道。
真是个奇迹!
“修羽,让驿丞烧碗面来。”
王嫱敲打小腿的手捏紧了拳头。若不是打不过他,这个时候,她早就一拳呼上去了。
这人实在太可恶!明明刚刚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了,还要当着我的面吃给我看?
修羽同情地看了眼王嫱然后去找驿丞去了,他看得也难受。
“呃,王爷,修羽不认得驿丞,我和他一起去,我认识。”小伍急忙跟在修羽身后也走了。
他怕等一下有不明飞行物朝自己飞过来,溜得比修羽还快。
修羽又想打小伍一顿了。
这下好了,诺大的驿馆大厅就剩下他们二人。
刘康盯着她的眼睛看。
王嫱被看得实在不舒服,忸怩着身子又站了起来,别着头,她很想哼唱两句。
可惜古代的衣服没有口袋,两只手无处可放,要不然把手插口袋里,嘴里哼着哨,妥妥的二流子。
站就站吧,大不了站到明天早上,反正明天一早就回京了,到时在马车上睡就是了,难不成他让我在马车上也站着?
我又没练过功夫。
如果这样,她就死给他看!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面上来了,面上还放着爆鱼和大排。
她朝修羽和小伍二人狠狠地括了几眼,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给他吃这么好干嘛!
你们也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在我面前大鱼大肉地吃给我看。
哼!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修羽和小伍二人已经被王嫱大卸八块了。
王嫱盯着这碗面,吞了吞口水,这么多,看不噎死你,哼!
“口水擦擦!”刘康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王嫱别过脸去,然后还真拿袖子擦了擦嘴。
还不吃,要吃就快吃。面的香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刘康却把面推到了她的面前:“快吃,吃好了还有事做!”
王嫱奇怪地盯着面看一下,又盯着刘康看一下,这人,让人琢磨不透啊。
刘康却说:“快吃吧,我已经知道是谁引来那些蛇,她的目的是什么了,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干活。”
王嫱不确定地问道:“真的?真给我吃?不是你要折磨我,吃给我看?”
“你不吃,我吃了!”刘康把面拉到自己面前。
“谁说我不吃的。”王嫱一把夺过,洒出的汤差点烫到手。
刘康嫌弃地坐得离她远点,像八辈子没吃过面似的。
还被罚站着呢,竟然还有心情饿!
果然没心没肺!
王嫱两眼放光,一把拉过碗,一屁股坐下。取了筷子呲溜溜地把整整一碗面吃个精光,身上额头上冒出了汗。一碗面下肚,她已经觉得没那么累了,年轻就是好了。
用袖子擦了擦嘴,王嫱不好意思地朝刘康咧开了一口大白牙。
这女人,刘康无奈地很想笑,轻咳一声,低头喝茶掩饰。
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傍晚的时候看到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拿着那些引蛇粉就冲了出去,他当里只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是蒙的。他害怕那些源源不断的毒蛇会咬她,会发了狂扑到她的身上。他害怕她会出什么意外,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当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算那些蛇要咬自己也绝不能让它们咬王嫱。
所以他生气了,他得罚她,要她好好地长点记性,免得以后,进了宫不懂得保护自己,怎么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修羽和小伍二人低头轻笑,就是谁也不敢笑出声。
夜黑沉沉的。
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柳条已经抽的新芽密密麻麻,在这漆黑的夜里随风摆动。
隐于黑暗中的几个人紧紧地盯着那间还亮着烛火的房间。
他们看到此人从手腕处取下一件挂件,放在烛火上烤了片刻,待冷却后又戴到了手上。
“嫱儿姑娘可有看清?”刘康低声在王嫱耳边问道。
王嫱点头,心突突地跳得猛烈:“怎么会是她?”
“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原来的那人估计已经被她杀了,现在的这个人是易容的。”刘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间房。
王嫱转过脖子看向黑暗里的刘康。
可惜,夜太黑,勉强只能看得到他的轮廓,并不能看清此时他的眼睛,而且此人离自己这么近,就像拿了个放大镜在自己眼前一般,实在看不清楚。
“我想起来了,在南阳郡我要与那郡守成亲的前一晚,张嬷嬷和我说过,说总感觉她的眼神好像和原来的不一样。可当时张嬷嬷又说不出来是怎么个不一样法,那时我还以为是不是发生了太多的变故所以她才会变的。而且你的那块玉,也是她从我的怀里拿出来给师爷的。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