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出去了吗?”
“王爷放心,属下一早就飞鸽传信回京了,相信过不了几日便会有动静,颖川郡府库里已经安排上我们的人了,该有的证据一应俱全。”
修羽顿了顿又说道:“其他的一概未提及!”
刘康点了点头,这个颖川郡胆大妄为,仗着远离京城,俨然成了当地的土皇帝,是有必要好好整顿整顿。尸位素餐,大汉容不下那么多闲人。
他们不是在暗中看着这一切吗?那就把颖川郡的动作再闹大一些,让他们看个够。
“记得多留心这里的事,他们在此地应该还有人,务必确保府库人员和帐册物资的安全。”
“王爷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府库里换成我们的人的时候都是秘密进行的,无人知晓。”
刘康点了点头。
“其他的事,王爷,我们是否仍按原计划进行?”修羽不经意地看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位姑娘。
刘康挥了挥手。
修羽自觉地闭嘴没有再说下去。
“还有人?谁啊,在哪儿?”小伍发觉自己的脑子好像不是很好使了。
“查出来了后你会知道的。”修羽双手将剑抱在胸前,看了眼小伍调侃道。
小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还有那个死了的驿卒,按王爷的吩咐已经安顿好了他的家人。”
“这个驿卒他们并不是事先安排的,也许他们的目标原本并不是他,所以多给他们些钱,确保他们能安稳度日。”刘康随口吩咐了一声。
“是,王爷。”
“王爷,驿卒死后,属下去调查过。他一家平时深居简出,家中只有年老的父母和妻子,且他的妻子也并像那个驿丞说的那样长得标致,只是普通人家很寻常的一名妇女。”
“此事我知道,他们原本安排的是另一个人。可惜,正好被杀的这个驿卒那天出来撞上嫱儿姑娘一行要逃单离开,驿丞只是顺水推舟。”
刘康向远处望去,低低叹息一声,“驿丞的家人可有转移?”
“王爷放心,按您的吩咐当日属下便已将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刘康点头。
王嫱望向刘康,只见他紧锁着眉头,心事重重。
从他们说的话里,她也能听得明白,除了这件事,应该还有别的事。
只是她不清楚是什么事,也不好胡乱打听。
众人继续前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王嫱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此时正好在一处林子里,树与树之间的距离不算太密,地上厚厚地辅着一层枯枝枯树。
修羽和小伍两人策马从远处过来。
“王爷,这一段均没有可以投宿的人家。若要找下一个驿馆,起码还有百余里路。”
刘康三人常年行军在外,在哪露宿早已习惯,在外遇到野狼、野豹什么的,只要不是成群成群的便也无所谓。
“王爷,大家这几天都挺累的,不如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我看这个地方挺好,只要我们夜晚留心些,几个人轮流值班,再升几堆火应该问题不大。”王嫱从马车上跳下来,坐了一天的马车,屁股酸疼酸疼的,晃晃悠悠的,这比汽车可难受太多了。
刘康坐在马上前后望了望,又见那几个姑娘均是一身的疲惫。
她们从未出过远门,现在此去两千多里,确实不在乎一天两天急赶时间的。
“好!”刘康翻身下马。
修羽和小伍二人招呼其他几位随从一起搭简易的营帐。
因为一路进京要几个月的路程,所以这些东西马车里本来就备着的。
又加之在离开颖川郡的时候,王嫱趁机向那个肥郡守要了不少东西。
几个汉子搭营帐快得很,拿刀就地砍几根竿子,然后边上一穿,再一支,四个脚一固定,一顶半人高的营帐就支起来了。
王嫱好奇地瞧他们利索的动作,这些营账四四方方的,虽然比起现代的帐篷可能防雨防虫方面有些差距,但其他方面与现代的帐篷相差不大。
难怪以前总有人说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博大精神!
底蕴在那啊!
妥妥的。
这些体力活,她们几位姑娘不用做。
王嫱就带领姑娘们去拾柴禾。
还好,自从上次哗哗地下了一天一夜雨后,这几天再没下过雨。
被大雨打下来的树枝让这几天的太阳晒得干干的,又多,不过片刻功夫,五六人怀里已经抱了满满的一堆。
夏莺自从那件事之后,人就彻底疯傻了,经常呆呆地坐在那里摇头,嘴里永远都是那几句翻来覆去讲了无数遍的话。
听得多了,其他姑娘也就慢慢地习以为常。又加之她以前一惯骄纵的性格,除了阿紫,其他人也就懒得再搭理她了。
营账搭好了,柴禾也捡来了不少,成滨海和其他三人就支锅造饭。
一会儿的功夫,香气慢慢地飘出来。
王嫱深吸了一口,突然有种“人间值得”的感慨。
因为在外赶路,晚饭便很简单,几张大饼,一锅菜汤,外加打包来的几块肉。
燃起了一大堆篝火,十几个人围着火堆吃东西。
一手拿着菜汤,一手拿着大饼,大饼里夹了几片肉。
一口汤一口饼,众人吃得津津有味。
刺溜溜一片吸汤声。
好像好久没有那么舒坦地吃过东西了。
一大碗汤和一张饼下肚,王嫱的额头上冒出密密的细汗。
从袖子里抽出那块绣着暗纹色的银灰色锦面帕子,擦了擦汗,然后很自然地又塞回了袖中。
这帕子是刘康的,当初是给她擦泪的,结果她没有帕子,反而拿袖子糊了一袖子的鼻涕眼泪。
他嘴张了张,最终没说什么。
算了,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还能要回来不成。
饭后,大家疲惫得很,早早地就钻进了营帐里休息。
四名随从好久没好好睡过了,刘康让他们不用值夜,赶他们全睡觉去。
刘康让修羽和小伍也先去休息,前半夜他来值夜。子时后,再由修羽来值夜。
春季正是各类蛇虫从冬眠中复苏的季节,营帐的四周都燃起了火堆。
夜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几声枯枝在火堆里“噼啪”的爆破声。
刘康与王嫱二人围着火堆坐于两侧。
刘康偶尔朝火堆里扔几根枯枝,挑一挑压实的柴,让它们搭成一个空心,以便火苗突突地窜上来。
“怎么不去休息?”刘康问道。
王嫱摇了摇头:“睡不着。”
“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