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珏点头道:“是的,我和绿香也听到了,很大的声音,就像石头砸在门上似的。”
绿香也点了点头,声音是挺大的,大晚上的,她都吓得跳起来了。
“石头砸在门上?还有你哪来这么好的药?只有走江湖的人出门才会拿跌打药,你一个小姑娘拿这个做什么?”
王嫱嘻嘻一笑:“嬷嬷,咱们现在赶路要紧,这离城门快了吧?”
嬷嬷掀开马车上的小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道:“嗯,快了。”
轻松岔开了话题,王嫱忙吧白色药瓶塞进了衣袖里。
赶到城门口时,天已经渐渐放亮,看到城门正好在缓缓打开。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城门外有一大批等着进城的人,而城门里面则是排队等着出门的人。
闹哄哄,乱糟糟的一片。
原来今天是三月初十,也就是每月一次的赶集日。
城外的人,有挑着担的,有拉着小车的。有赶着马车的,有走路的,也有骑马进城的,人山人海,人挤人,将整个城门挤得水泄不通。
这样的场景城门守卫见得多了,为了防止踩踏事件的发生,一律要求出城门的人先等着,等城外的人进得差不多了城里的人才能出去。
张嬷嬷等人很着急,这样等下去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眼看着天已大亮,但进城的人仿佛没完没了似的,一波连着一波。
老成等得不耐烦,火气一上头,立即就驾着马车便要冲出去,立马围上来四个带刀守卫,将他们的车团团围住。
张嬷嬷怕把事闹大,立即从马车上下来:“守卫兄弟行个方便,我们几人今天真的有急事要赶路。”说话间塞了一个荷包给守卫,却没想到被守卫一把推开。
“别来这一套,所有人都得按规矩来,否则出了事,我们谁也担待不起!若再敢乱闯,小心我们手中的刀不长眼睛!”原来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最后导致大量人员被踩踏的事件,死伤无数,守卫的最后被问责杀了几人,从那以后,谁也不敢先放人出去。
张嬷嬷讪讪地钻回了马车,马车内三个姑娘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硬闯根本不行,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嬷嬷,实在不行,咱们就先回驿馆,把钱给结了吧!”王嫱提议到。
“不行!”老成低吼一声。
张嬷嬷亦点头道:“确实不行,那个驿卒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醒了。我们现在回去,说不定就被官府的人给逮个正着。”
王嫱未语,她们手上没有通关文牒,是个很令人头痛的事。
众人只能等!
又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进城的人总算渐渐少了,守卫也大喊着可以出城了。
张嬷嬷催促老成,老成驾着车一扬鞭就抽向马屁股。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他们杀了人!”
几位赶马车的随从往后望去,只见后方来了两排带刀的侍卫,边喊边往这边跑。
“杀了人?怎么可能,那驿卒只是被老成用手背敲晕了而已,而且老成去拿他手上的钱的时候还特意探了一下鼻息,分明活着。”王嫱说道。
可张嬷嬷却没有见到,不确定,以为王嫱只是在安慰她,哆嗦着嘴唇问道:“嫱儿姑娘,老成真……真没有杀人?”
王嫱拍了拍张嬷嬷的手道:“嬷嬷放心,老成他确实没有杀人,我可以保证,而且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不过片刻功夫,那些带刀侍卫就围了上来,足有二十余人。
“都下来,你们杀了人休想逃!”带头的人朝他们大喊一声。
“这位大人,不要血口喷人,你可看清楚了,那个驿卒我只是把他敲晕了,何来杀人!”老成大吼道。
“你手中拿着刀,不是你们杀的,会是谁?”那人指着他手中的刀,刀上还有一点点的血迹,是当时老成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蹭出来的。
“手中有刀就是我们杀人了?那你们手中的是什么?”老成反驳。
“休得狡辩!把他们全部带走!”带头人大喊一声,两排侍卫二十几人,此刻已经围了上来。
老成见他们毫不讲理,分是是想讹诈他们一笔,热血冲头,怒而发狠。
“坐稳了!”老成大喊一声,手中的鞭子朝马狠狠地抽去,那些侍卫惊呼,立即向两边闪了开去。
马车中的四人整一个背推,险些摔倒,王嫱立即双手紧紧地抓住车框,她不晓得老成干嘛要逃,他们分明没有杀人,只要与他们对质就可,而且那个驿卒此刻应该已经醒来,只要醒了就没事,干嘛要逃,这不是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吗。
那马吃痛,长啸一声,扬蹄便飞奔而出。
正在城门口等着出城的人被马吓得个个往旁边闪去,险些被撞,而那些赶来的侍卫以及城门守卫训练有素,此刻早已反映过来,如何能让他们逃走。
尤其是守城的守卫,因为上次踩踏事件的原因,这颖川郡守早就将这帮守城门的衙役练训好了,手中带着的不是短刀或剑,而是长戈。
城门外从两旁立即闪出十几个带着长戈的士兵,那些士兵毫不惧怕,电光火石之间,已经齐力将手中的长戈一起刺出,正中老成前面的马肚子上,随即迅速闪到一边。
那匹健壮的成年马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倒了下去,连带着后面的来不及止住的马车一同撞了上来也翻身,三辆马车被撞在了一起。
马车里的姑娘被翻了个四脚朝天,好几个人都撞在一起,看来受伤不轻。
由于当时就紧紧抓着车框,所以王嫱虽然连人带车翻了个跟头,但受伤并不重,倒是荷珏和绿香撞在了一起,张嬷嬷则被甩出了车外。
“下车,所有人都下车站好!”带着长戈的士兵将三辆马车团团围住,进城和出城的人也全部围了上来看热闹,这其中不乏指着他们怒骂的人。
王嫱小心翼翼地爬出车,也顾不得其他人怎么样,先把荷珏和绿香拉了出来。
到了外面王嫱才发觉他们一行人是有多狼狈不堪,马车连马倒在地上,没有抓住车框的人被甩出了车外,四名随从的脖子上均被架上了刀,其他几个姑娘也多多少少有受伤。额头上,手臂上流着血,语络和夏莺等人怕得抱在一起哭,夏莺的手上也有伤,夏莺的丫鬟阿紫手臂上往外渗着血,脸色苍白,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受伤的手臂。而张嬷嬷则因为伤势太重晕了过去,脸被划伤,此刻正向外冒着血。
王嫱见荷珏和绿香无大碍,忙朝张嬷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