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向背,决定天下归属。
对于刘封、司马昭来说,汉晋之间的这一场决战,谁能拉拢和结盟更多的有识之士、有用之将,谁就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
钟会是军中难得的将才,但又私心甚重,刘封用他,不仅仅是看重其才能,还有另一层隐藏的意思。
那就是他若不用,钟会必然投奔司马昭,到时候,晋国增添一员大将,汉国多了一个劲敌,这等不划算的买卖,刘封自然不干。
擒贼擒王。
范阳战场,刘封放手交给钟会施为。
涿县战场,才是真正皇帝对皇帝的决斗场。
司马昭这个人,刘封甚是熟悉。
论综合能力,司马昭在中国历史上的开国君王中,不能算第一流,但二流是能排得上的。
不过,这二流不包括军事指挥才干,纵观司马昭的军事成就,他真正上战场指挥的机会廖廖,司马懿父子三人打的那些大仗,多半是司马懿、司马师两人在指挥,至于司马昭,主要是在后面捡漏,然后等胜利之后分润功劳。
这一回,司马懿、司马师都已经死了,司马昭这个半军事将才,也只能勉为其难上阵,与刘封正面交锋。
一个肚子里只有半瓶子醋,一个战场经验丰富判断精准,两人一对比,司马昭就输了一半。
至于另外的一半,刘封也想好了,那就是在王元姬的身份上做文章。
两军胶着,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败了。
涿县城内。
汉军入城之后,即占了原本涿郡太守的府署,其后宅也自然而然,成了刘封的歇息之处。
糜贞等女还留在冀州常山郡的后营,刘封身边暂时无人,王元姬以司闻曹北司主事的身份,陪在刘封身边参划军事,倒是独占了一份恩宠。
自打跟了刘封之后,王元姬从开始时被霸王硬上弓,到现在死心踏地,这个过程也是漫长,随着汉晋局势的日渐明朗,她也不再想其他,就是一门心想的做好司闻曹的事情,有空隙的时候,再在刘封跟前巩固一番恩宠。
只不过,王元姬这一来,正好小绵羊入了刘封的狼口。
“陛下,这几日巡视,妾身可是对陛下言听计从,当初,陛下答应的事情,可不要忘了。”王元姬在刘封的肩膀上揉捏了几下,小心翼翼的说道。
“元姬且放心,等九州一统,司马炎要是愿意回来归汉,朕自留他一条性命,赐他一个富家翁,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要是他继续顽固不化,想要和大汉作对,那就休怪朕说话不算数。”刘封被王元姬服侍的舒服,听到这妇人讨好,心中不由得意。
相比司马昭,司马炎的名望和能力,还要更逊一筹,既然能力一般,那卖王元姬一个好,留司马炎一命,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陛下厚爱,妾身感激不尽,从今往后,陛下若有所需,妾身绝无二话.。”王元姬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渐渐大胆起来。
刘封这些时日挑衅司马昭,心头也是火热,这会见王元姬主动送上门,哪里还有推让的道理。
“元姬的好,朕自知晓,不过,朕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和元姬行方便之事了。”刘封听王元姬有示好之意,心中已是明白,这女人是春心动了。
两人地火天雷,一番游戏之后,方始心满意足的睡下。
有王元姬作陪,刘封接下来准备稳坐涿县城,与她双宿双飞,就在司马昭的眼皮子底下来回巡视,就看这位被戴了绿帽子的残晋皇帝怎么选择。
女人,并不是每个男人的软肋。
比如刘邦这样的枭雄,就算妻子被对手给抓了,也只会笑笑拱手作揖,说一句:感谢兄弟帮我照看妻儿。
但这世上,如刘邦这样厚脸皮的,毕竟少之又少,最起码,司马昭不是。
刘封带着王元姬在涿县城楼上现身一次,他的心里就痛苦一回。
随着刘封、王元姬现身次数的增多,晋胡联军之中,关于刘封、司马昭、王元姬三人的关系,也传得沸沸扬扬。
晋军将校这边,囿于司马昭的身份,公开谈论的不多。
但前来增援的诸胡酋帅,却是没有顾虑。
在他们的民族习性里,像这样夺人妻子,然后当面羞辱的事情,已经伺空见惯,并没有什么稀奇。
涿县城外。
匈奴大单于刘渊的军帐,位于整支联军的最北面,也就是辎重存放的位置。
这个安排对一向自视甚高的刘渊来说,是莫大的羞辱,但现在,手头只剩下不到二千匈奴步骑的刘渊,也只能低下头来,承认自己实力不如他人。
军帐之中,刘渊、崔游、范隆等人聚在一处,正在就当前的态势谈论着。
范隆是雁门郡人,与刘渊同为崔游弟子,从辈份上来说,算是刘渊的师兄,这三人一起从黑山逃出,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大单于,恩师,刘封在城内施妇人凌辱之计,手段甚是卑鄙,以隆之见,司马昭怕是要被激怒,这仗难打了?”
范隆跟着崔游熟读史书,也算是个有见识的谋士,在说到当下的晋汉态势时,他不无忧心冲冲。
刘渊冷哼一声,道:“司马父子,一个不如一个,这也正常,当年司马懿都拿刘封没有办法,更不用说司马昭了。好在我们这一次前来涿郡,主要目的不是替司马氏卖命,而是要趁乱夺取兵权,以复我大匈奴的声威。”
“大单于且放心,依游之见,联军之中,真正忠心于司马氏的几乎没有,我们只要暗中串连交好,就能拉出一支队伍来,到时候,大单于再寻觅一个良机,带着部众远遁草原,就算刘封再厉害,也是鞭长莫及。”
崔游捋着胡须,老神在在的说道。
当初,他决心收刘渊为弟子,就是想赌一把,看看能不能以小搏大,换一个开国皇帝恩师的名号。
可惜的是,刘渊一入仕,就遇到了刘封这个劲敌,不仅匈奴五部的根基被冲散,就连部众也折损了七七八八。
要是不能借司马昭、刘封大战的机会狠捞一把,刘渊想要复兴匈奴,那真是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