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戈这些年听到的第一句暖心窝子的话,她值得。
而不像是其他或远或近的人,也不管是否了解宋淼其人,只要听说他似乎对宋淼有意思,全都众口一词地在他耳边嗡嗡,一味指责宋淼不配,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侮辱他的心上人。
那可是在他心里千好万好的人!
是他放在心尖尖上,日思夜想,却自惭形秽,不敢有丝毫唐突冒犯的心肝宝贝!
他们说她的坏话,就等于骂他有眼无珠品位低下,还不如直接骂他呢。
袁朗果然是不一样的!
金戈感激地望过去一眼,脸色却依旧不好看。
他得到唯一一位支持者的同时,也被宣判出局。
虽然这结果早已经在他预料之中,但在事情捅到明面之前,他还能装糊涂自欺欺人,幻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所有困难会随着时间流逝迎刃而解;
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
他的一厢情愿,对于宋淼来说,不仅是负担,更像是一场无妄之灾。
她是那样好的姑娘,却被他连累到声名狼藉,何其无辜!
难怪她家里人生气。换成是他女儿被外头的野男人这样欺负,他只会报复得更狠。
可他真的喜欢她啊。
金戈满心苦涩,攥紧的拳头里一阵刺痛,挽回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从来都只盼着她能平安喜乐的。
若他成为她痛苦的源头,他愿意远离。
在他真挚道歉,并收拾残局之后。
没谁规定,每一段恋情必须圆满。
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玖,可对人言无二三。
他的这番心事能被她知晓,已然是意外之喜。
足够了。
金戈手背上青筋直冒,修剪整齐的短指甲已经刺入掌心皮肉,带来阵阵刺痛,他却甘之若饴。
总不会比他的心口更痛更空更绝望茫然。
“宋淼,大爷大伯大叔,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给你们添麻烦了。”
金戈强行控制自己的双腿走进屋子,稳住声调开口致歉,深深鞠躬不起。
“我会向人解释清楚,这事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宋淼毫不知情,该受谴责的人是我,与宋淼无关。
我也会尽快离开,平息这场风波。
真的很对不起。
是我处事不周做事不密,才引起小人口舌,牵连到诸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弥补才好。”
他起身,直视着宋淼清明的双眼,豁出去般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承认喜欢你是一桩错误,只是我不该带给你困扰。
我离开也不是想要逃避责任,而是想转移大家的焦点,尽快将新闻变成旧闻,不要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
我的确心仪你,但我保证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半点逾越的意思。
喜欢你是很开心的事,光是远远看着你,我就感觉很幸福了;
我也衷心希望,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个好人,是个提起来能笑着说出一二优点的、值得信赖的朋友,而非是什么龌龊不堪的小人,让你以拥有我这样的追求者为耻。”
金戈捏紧的拳头不受控制地颤抖,声音里满蕴痛苦,脖子上青筋直冒,眼眶里全是血丝。
“请你相信,我是真的盼着你一生平安喜乐称心如意,每天都开心无忧。
为此,我愿意尽我的绵薄之力,甚至……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