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辉心里熟练地骂骂咧咧,骂得最多的还是变心的宋春利,还有不识好歹的宋盼弟,并不怎么敢骂张家人。
他心里也明白手里端着的是谁家饭碗,知道谁能惹,谁不能得罪太深。
毕竟他也见识过张玲玲整人的手段。那恶毒女人真能干出不给他肉吃的事!
简直丧良心!
宋辉本就贪吃,长这么大从来没亏过肚皮,对张玲玲这招克扣口粮的绝招全无招架之力,就算打滚撒泼甚至跟采访的记者告状都没用。
张玲玲那个心黑手辣的,早就收买了记者,非说他体重超标,走两步就喘,再不加控制地胡吃海塞下去,迟早得胖出病来;
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她这个后妈要帮他减肥。
呸!
从来都听说长得胖乎乎的有福气,没听说过有胖出病来的。
她就是在糊弄人,就是想整治他!
为什么没人看破她的诡计?就连宋春利都靠不住,也跟她一起狼狈为奸来对付他!
宋辉死死盯着最后一只鸡腿,不住咽着口水,心急地催:
“爹快给我!”
宋春利筷子顿了顿,下意识看过来一眼,又去瞄不动声色的张玲玲,最后居然一脸为难地看着宋盼弟!
宋辉饿了好些天,身上一直在掉膘,被肥肉塞满的脑子似乎也通透了点,一下子明白了他爹的意思。
宋春利不是要把鸡腿夹给自己,而是要给宋盼弟那个赔钱货?
凭什么?他疯了吧!
“爹鸡腿给我!那是我的鸡腿!”
宋辉怒冲冲地吼,甚至等不及地直接要伸手去抓。
啪!
张玲玲手里的筷子毫不客气地拍在他手背上,声音脆生响亮,一下子把白胖的猪蹄打出一道红痕出来。
“啊痛!”
宋辉本能缩手喊痛,因为脸蛋子瘦了点而显大的小眼睛里,一下子含了泪,满是不敢置信地瞪回去。
“你敢打我?爹她打我!”
宋辉不是受委屈的人,当即呜呜嗷嗷告状。
被控诉的张玲玲浑不在意地夹起那根鸡腿,递到张铁柱碗里,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谁教你的吃饭上手抓?不会用筷子就不许上桌吃饭。”
宋辉又痛又委屈,眼巴巴地等不来宋春利的主持正义,混性子一犯,猛地砸了手里的碗筷。
咔嚓一声,好好一个瓷碗被摔得粉碎。
他气咻咻地瞪眼去看张玲玲的反应。
张玲玲冷淡开口:
“这是你自己吃饭的碗,摔了想好以后怎么吃饭,家里没钱给你买新的祸祸。”
她这副冷眼旁观的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激得宋辉凶性大发,跳起来就要掀桌子。
两手一使劲,没顶动,再一运气,后脖颈子被提溜起来了。
张铁柱两口啃完一根鸡腿,顺手提起造反的小兔崽子,也不管手上的油有没有蹭他衣裳上,眉头一皱,凶相毕露。
“妹儿,这小子得好好管管了,动不动掀桌,谁给惯的臭毛病?还是揍得轻。”
张玲玲抬起稳稳压在桌上的手,全不当回事地继续夹菜吃,声音依旧平板得透着寡淡:
“我在牢里头见过的刺头多了去了,杀人放火啥样的坏蛋没有,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洗心革面,老实做人?
他这样的,我都不用动真格的,敢炸毛,就别后悔。”
偏她这副轻描淡写的语气,把犯浑的宋辉给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