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挖到伤员!急救快来!”
先行动的两名士兵最先见功,如同宋春安所言般挖到伤者,当即大声招呼急救队过来帮忙。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人抬上担架,急救队员跟着跑,做些简单的急救。
“担架!两架担架!快来!”
那边又有人喊,急救队忙得脚下生风。
宋春安也顾不上看结果,抱着闺女先满村子跑个遍,能救几个是几个。
战士们齐心协力,没人喊一声苦累,一名名受难群众被救,痛哭流涕感谢救命恩人。
卓连长率先发现宋春安这边的高效率,当机立断,拨来更多战士听从他指挥。
有了宋春安帮忙,救援进展很不错。
三个小时后,宋春安已经找不出新的地下存活人员了。
“同志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卓连长紧紧握住宋春安的手,使劲摇了摇。
宋春安本来就累得体力不足,被他这一下子给晃得要摔,忙忙护住怀里的闺女,想给闺女当个垫背的。
卓连长眼疾手快地使劲将人拉起,这才发现他怀里的秘密。
“你还把宋瓷给带来了?!”
宋瓷见行藏被人识破,从她爹雨衣领口处探出个脑袋顶,朝卓连长弯起眼睛笑。
宋春安把她摁回去,喘着粗气解释:
“我闺女天生福气大,带上她,我看地气更准。”
卓连长见识到这两父女的精准操作,再不喜欢这个神神叨叨的说法,也只得忍了,委婉地说:
“孩子还小,带到灾难现场来,不太好吧?快回去吧,省得感冒生病。”
这个话说的有意思,就好像感冒不是生病似的。
宋春安累得腿脚发软,脑子却还好使,稍微一转就想明白,卓连长的意思大概是怕他闺女被这场面给吓到。
说起来,是挺吓人啊。
宋春安后知后觉地想起伤号痛苦的哀嚎,再回头看看破败不堪的灾难现场,配上阴雨连绵的天气,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森森的。
好像是不怎么适合小孩子来啊。
傻爹猛然回过味来,不知道打哪里生出股力气,抱着闺女逃也似的蹿了。
直到坐上救护车开出去老远了,宋春安心还砰砰跳个不停,搂着闺女一个劲儿念叨:
“宝儿不怕,他们只是受伤了,去医院打针吃药就能治好。那些屋子不结实,被海水一冲就倒了,咱家跟这边可不一样。
咱家不靠着海,河里还缺水呢,淹不了村子。
你要是还害怕,回去咱就盖新房子。拿石头打地基,打深点,上头拿红砖砌墙,可结实了,发大水都不怕。”
宋瓷,宋瓷她睡着了。
坐车太无聊,傻爹的唠叨又太催眠,实在怪不着她。
等宋春安发现闺女睡得很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
他哭笑不得地抱着暖呼呼贴着自己熟睡的闺女,低低说声没心没肺,也放松地合上眼休息。
真的太累了。
也真的值得。
他努力行善积福,不求别的,就换闺女一个平安,不过分吧?
宋瓷爷俩一直呆到傍晚,才随着部对的车返回。
而各自有事在忙的李胜男跟李慎行,都没发觉这俩人出去过。
君嫂们实在能干,又从各处募集整理出来满满二十几大包的旧衣裳、旧被褥等救灾物资,登记打包后,交由部对统一发车运往南方灾区。
“你这是去哪里玩了,又弄一身泥水。天气不好,洗的衣裳不容易干啊。”
李胜男看见丈夫又是一身泥水回来,不由得念叨两句,接过脱下来的脏衣裳拿出去洗。
宋春安累到没力气说话,倒在床上宛如咸鱼。
宋瓷吭哧吭哧打湿毛巾,给她爹擦脚。
宋春安还以为是他媳妇伺候他呢,懒洋洋躺着问:
“怎么不打水给我泡泡脚?”
宋瓷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叹口气:
“暖壶太沉我搬不动啊,先倒点茶缸子里的热水给你凑合擦擦吧。脚在脏水里头泡一天,要是染上脚气怎么办?”
宋春安后知后觉地坐起,一把夺过闺女手里热乎乎的湿手巾,声音哑哑的:
“怎么是你?”
宋瓷无辜地眨眨眼:
“要不然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