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李胜男站在舞台一侧,正提心吊胆地偷偷朝舞台上看呢,生怕闺女忘动作,或者跟人撞车,没留神突然打俩喷嚏。
她不好意思地朝旁边同样等候的老师笑笑,掏出手绢压压鼻头,把手里的衣服袋子往上提了提。
不知道谁在骂她呢。
也许是那个赵蓉蓉的家长?因为宋瓷抢了他们孩子的上台机会所以迁怒了?
李胜男不过走了下神,随即丢开,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快跳完一半了吧?
李胜男看着帅气跳着踢踏舞耍着拐棍,跟老师动作一模一样的闺女,又是安心又是揪心。
接下来该跳凳子动作了,千万别出错!
宋瓷跳得很投入,凳子动作也难不倒她。
随后的转帽子以及高难度的抛接帽子的动作,也都完成得很好,甚至还很“凑巧”地动动拐棍,拿棍子尾端轻挑了下落点不对的帽子,将其轻松挑到应该接住帽子的小队员手里。
一场小危机不动声色地化解掉,甚至没几个人发现,却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底下正对着舞台的贵宾席主位上的绿制服男人眼神一亮,搁下吸溜半晌的茶杯,侧头跟旁边人说:
“小丫头不错。”
旁边领导凑趣地问:
“哟,哪个小演员能入得了你的眼哪?你何万里眼界可高。”
何万里身板笔直,声若洪钟:
“你没看出来?多显眼呐,万黑丛中一点红。”
另外一边人搭话: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瞧她跳得好。这么个小不点,跳成这样真的不错,一个动作都没错,那小表情还怪逗趣的。你要是不提,我还真认不出是小丫头还是小小子。”
刚才那位领导感兴趣地多看两眼,也接过话茬:
“刚才听着,这一队也是云山县红旗大队的,和前头唱《智斗》的那个小孩儿一个地方来的。云山县是王再兴管着的吧?挺能干。”
何万里嫌弃地瞥俩人一眼,出言指点:
“那个戴红头巾穿红鞋子的,就是宋瓷。”
“啊?和前头唱戏那个是一个人儿啊?”
几个领导有些愣神,笑着摇头:
“小丫头化妆不一样,还真不敢认,老何你眼神就是厉害,宝刀未老啊。”
何万里也不忌讳这个老字,毕竟也是被娃娃当面叫爷爷的岁数了,百无禁忌。
“我们看人,可不光看长相。不聊了,看表演。”
众人又安静下来,看得更加投入。这可是何万里夸过的表演,那就必须得看出好在哪里来,稍后夸起来也有干货不是?这也算是有了共同话题了。
何万里那是什么人?省君区一把手,直接跟上头挂钩的,人家手里握着的人脉,是他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
这要是能入了这位的眼,随口发句话,就能给自己大大加分,不说立马提拔,那在工作中也占有极大优势的!
也别说什么拍马屁阿谀奉承的话。入了官场,谁不想上进?那就得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
咳咳,是争取进步,以便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不管底下观众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总之台上的表演是按部就班地结束了。
宋瓷跟着大家站成一排,手拉手鞠躬致谢,然后在领舞老师的带领下,排着队开火车下台。
李胜男一把抱起闺女,心疼地亲亲她汗津津的小脸,低声夸:
“宝贝真棒!累坏了吧?妈抱你去换衣裳。”
宋瓷蔫蔫地靠在妈妈怀里,神经还亢奋着,身体却已经疲惫得快到极限。
她小小打个呵欠,小小声咕哝一句困。
李胜男赶忙哄她:
“睡吧宝儿,妈在呢,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