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嚷嚷啥?说你的事呢,扯上别人干啥?我是不是早告诉你们别挖了?”
王元宝可不糊涂,上去就是一通怼。
他一直瞧这个于媛媛不顺眼。
见天打扮得妖妖娇娇,描眉画眼,就喜欢跟男同志眉来眼去,干活拈轻怕重,还不注意团结同志,每回闹点啥事情,里头肯定有她!
于媛媛显然不是头一回被他撅回来了,但还没彻底习惯,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旁边几个男女知青就围过去哄她,还胆大包天地替她打抱不平,直接顶撞起王元宝来:
“大队长,你说话也太过分了吧,我们热心帮你们打井还有错了?”
王元宝看着就更膈应了。
这些青年是没脑子吗?不分青红皂白,就知道护着那个娇滴滴的于媛媛,半点不尊敬领导!确实该接受教育。
“还没说你们呢,说过不许继续挖了还不听,你们想干啥?我管不住你们了是吧?我们大队装不下你们了是吧?要不这个大队长给你们来当?”
那几个知青被他连番质问,敢怒不敢言。
大队长别看官儿不大,正经是现管,说是对他们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也差不多,还真不好闹得太僵了。
王元宝见他们消停了,得意地哼一声,指着那个深坑说:
“赶紧把这儿填上!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就算你们继续往下挖,过上个十天半个月的真能挖出水来,地球都快被挖穿了吧?
挖这么深,打水它不费劲么?啊?乱弹琴!
革明工作不是请客吃饭,更不能赌气,要以为人民服务为目的,切实解决老百姓的实际问题,而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去乱出风头,搞个人英雄主义!”
王元宝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很能唬人。
那几个知青听着就惭愧地低下头。
王元宝趁热打铁:
“我看你们近来这个思想教育放松了,个人觉悟有了很大退步,这样下去很危险啊同志们。
为了更好地教育你们成才,晚上再开一次思想报告大会吧,你们几个全都要准备上台发言,做出深刻的检讨。
现在,先把这个深坑填上。犯下错误不要紧,要学会认识错误改正错误,那还是好同志。”
知青们一脸苦涩,丧丧地应下。
王元宝也懒得计较他们士气低落会丢人,挥手打发他们接着干活。
于媛媛欲言又止的,王元宝理都没理。
他可不是那种朝令夕改没原则的人!
“春安同志,你看看这块儿,适合打井么?”
王元宝扭头换上一张笑脸儿,虚心请教。
他其实也是想给自家大队还有知青们挽尊,总不好真丢人丢到全公社去,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吧?
要是宋春安会做人的话,简单提两句这里确实有地下水,但是因为某些客观原因出了岔子,他们的失败有情可原,这事儿也就能马马虎虎糊弄过去。
宋春安瞥了眼那边隐隐有众星拱月架势的于媛媛,那些知青被罚干活,还心甘情愿哄着她。
他也懒得想这个于媛媛是不是家里有啥背景,是不是平常给这些人喂饱了好处。
他现在只是一个父亲,女儿被人挤兑了欺负了,就要报复回去!
宋春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装作没瞧见王元宝递来的眼色,特别耿直地回答:
“大队长这话问的,叫我咋说好呢。这里适不适合打井,大家有目共睹,还用得着我说?”
宋瓷舒舒服服靠在她爹怀里,跟着认真点头。
这地点也不知道是怎么选出来的。都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都快差出十里地去了吧?
难道是抓阄抓的?
才想着,就听见耳边一道轻慢的声音,一字一句问:
“你们咋选的地方,难道是抓阄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