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承认我现在的工作仍然存在许多不足。”导演又来了波转折,一脸惭愧与沉重。
“比如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叫演员受了伤,辜负了家属对我们的期待,还有领导对我们的期许!十分惭愧。
我保证吸取教训,查漏补缺,务必将事情做得尽善尽美!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拜托了!”
他重重朝宋春安鞠躬,头猛地悠上这么一下子,晕得差点又吐出来。
宋春安哪里肯受?抱着孩子让开一步,嘴上客气地说:
“不至于的,导演你不用这样。大队长快帮忙扶一下!”
大队长也不是吃干饭的,眼里精光一闪,随即满是感动地双手去搀扶,亲亲热热地说:
“导演言重了!都是为了革明工作嘛,大家工作方式不同,多磨合就好,啊哈哈。”
宋春安顺杆爬,笑得很有两分矜持:
“大队长说得对,都是为了革明工作,咱们劲往一处使,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三只大小狐狸互相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
宋瓷围观了整个递台阶下台阶的过程,不由啧啧称奇。
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厚脸皮的么?
导演眼睛多利,一眼瞅出她眼神不对,和蔼地朝她笑笑,那态度比亲爹还亲。
“宋瓷啊,你看你爹已经原谅导演伯伯,答应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你呢?你肯不肯继续过来拍戏啊?”
宋瓷抬头看她爹,有点向自家狐狸求助的意思,生怕被人骗着答应点啥,吃了亏都不知道。
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她有点怯场。
宋春安眉目平和,笑得那叫一个光风霁月,捏捏闺女嫩呼呼的小脸蛋,话说得比导演还漂亮!
“听导演话知道吗?不能再自己擅作主张超常发挥,瞧把大家伙为难的。导演知道你是想把戏拍好,不是故意拖延工期,这是人家厚道;
咱自己得知足,不能拿客气当福气,认为就该人家哄着咱们,知道不?”
宋瓷暗自吸一口气,是真没想到,戏居然还没唱完,战火烧到她身上了!
她必须给爹把场子支起来!
上阵父子兵,咱也不输谁!
宋瓷受教地用力点头,宣誓般举起小拳头:
“我听话!我尽量不拖累大家,不给别人添麻烦,不给家里丢脸!”
导演指着她笑:
“瞧瞧,多懂事的孩子!一般娃娃哪有这样的灵气儿,还得是咱这里人杰地灵,水土好哇!”
大队长哈哈笑着捧哏:
“这话对!咱们这里啊,就跟那歌里头唱得一样,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
大队长直接就给唱起来了。
徐卫军跟着凑趣:
“朋友来了有好酒,要是那豺狼来了——”
他眼神往旁边一溜,围观的人齐齐接:
“迎接他的有,猎,木仓。哈哈。”
宋瓷看着瞬间变成联欢会的现场,一脑门的黑线。
很好,特别和谐。花花轿子人抬人是吗?
又学习了。
一场风波由此落幕,谁的面子都给抬得足足的,皆大欢喜。
导演硬是把那二十块塞给了宋春安,表示小演员的演技,就值这个价儿,跟别的没关系!
宋春安心安理得受了,还顺便解决了隐患。日后谁敢拿这事说嘴可不行,拖延拍摄时间可不是宋瓷的错,那是人家导演精益求精!
大队长更鸡贼,表面看着像是和稀泥,背地里其实在拉偏架,拿着报纸报道当令箭,一说就是我们这儿水土好人更好,不会做啥龌龊事,有也是你们神经敏感误会了。
这就不单单是为宋瓷跟宋春安开脱,明里暗里还为昨晚的意外事件定了基调。
就护短了,怎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