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以他的力气,真要把自己如何,重伤的自己是决计逃不过的。可他倒好像很怕自己的样子,这牛公子只怕心理年纪只有五六岁呢。他此刻的样子,倒像一只被大老鼠吓跑的初生小猫。
不管了,她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听天由命吧。罗刹又倒头晕睡过去,几个时辰后,她再次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腕已经被绳绑住,惊坐起来,发现绳子另一头在牛的手中,他正躺在自己十尺外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呼呼打鼾。
罗刹皱眉看了看腕上的草绳,这种绳子怎么可能绑得住自己。而且只缠在手腕上,又没有绑住身体。这牛居然还以为得手,酣然大睡,简直是没有半点社会常识。他难道不怕自己此刻先杀了他吗?
罗刹起了杀心,慢慢移过去,那牛鼾打得惊天地泣鬼神,她靠近了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在抖,简直就是超重低音pào。她举掌想要劈下,又想起这牛皮厚,万一一掌劈不死,惊醒过来如何是好,何况他还算救过自己,倒不像是恶人。但若不杀他,他便这样一直缠着,如何是个头。
还是解了绳子趁夜逃了吧,罗刹去解那绳子,却发现牛怕她跑了,层层叠叠打了几十个结,她气得用牙去咬,牛在睡梦中突然一个翻身,那牛尾重重地甩过来,啪的一声打在她头上,罗刹眼冒金星,又摔倒在地上。
再醒来已是天明,耳边听得牛头呼唤:“起来了,上路了。你太懒了,太阳都照屁股了。我妈妈说这时候早该下田了。”
“翠云山庄王者世家老夫人也要亲自下地啊?”罗刹心想。突然跳起:“明明是你昨晚打晕了我。”
“你说什么啊?”牛一脸的无辜。
“也不知是不是真傻。”罗刹嘀咕。那牛向前走去,用绳把她拉了起来,罗刹懒洋洋地干脆借力让他在前面拉着,就当自己是个犁好了。反正这牛看起来拉犁也拉得蛮熟练的。
几个时辰后,变成了罗刹在前面走着,牛被绳在后面牵着。路过山间小村,村民都问:“这牛多少钱?”
那牛看见水田,心里痒痒。喊道:“累了累了,今天便在这村歇脚了吧。”
罗刹看看天色:“不成,我要向东赶路,不能耽搁。”
“你难道急着要去取经?”牛说,“再往东就到大汉朝国境了。”
“我在逃命。”罗刹低了头说,“他随时会追来。”
“他?他是谁啊?”牛去田里偷抓了一把青苗嚼得满嘴汁水。
“你不必知道。他若是追来,你跟在我身边一样要死。所以趁早离我远些。”
“开玩笑。这天下咱阿牛怕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叫他来,我要好好教育他,我妈说力气大也不可以欺侮别人。”
罗刹就知道和他没有道理好讲,此时一股黑云压来,天色突然yīn沉了。罗刹心惊,忙拉了牛奔向村庄,要寻地方躲避。
“慌什么?我妈说:云往东,一场空;云往西,淋死鸡。这云分明是往东来的,不会下雨。”牛还在悠然看天。罗刹急了,把绳从他腕上扯下往他鼻环上一系,牵了就走。
来到村头一户人家,天色越发地黑沉了。那院里的牛见了阿牛,分外亲近,哞地扬头打个招呼。牛头也挥手致意。这时木门一开,一老fù人探出头来张望:“谁在外面?”牛头嘿嘿笑道:“老太太,我们是从西天来的,前去东土大汉取经呢。”罗刹一拽绳子:“你少说话!”
那老fù吓了一跳:“这牛怎么会说人话?”罗刹凑近道:“他只是长得难看些,其实很老实,你看,我用绳拴着呢。眼见要下雨了,我们可否进屋避避?”
老fù看看罗刹:“姑娘你进来无妨,只是那牛得拴在外面。”牛怒道:“你看我哪只角像牛?”罗刹又一拽绳:“不说话没人把你当牛卖了!”对老fù道,“我让他蹲在屋角,不会惊扰。”老fù看得害怕,自顾躲进里屋去了。罗刹和阿牛刚进屋掩上门,天边一道闪电,强光把山的影子都映进屋来,然后zhà雷响开来,阿牛嗖的一下就自觉地蹲在屋角:“我最怕打雷了。”
此时狂风大作,那木屋破窗被呼一下吹开,飞尘落叶全涌进来。罗刹扑上去关上窗,那一瞬间看到天际,黑云中两只黄澄澄的巨瞳正望过来。她猛地转身在窗后坐下。
“你看见什么,那么害怕?”牛问。
“不要说话。”罗刹只盼着迦罗楼从高空掠过,并不会察觉到自己的气息。
“这天也黑得真快,我还没看过这么急的云呢。”
“那不是云,是迦罗楼的翼。”
“什么?那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大个?”
“是大鹏,西天八部众之一的迦罗楼王。”
“加个箩筐?完全不认识。他很厉害么?”
“反正我终有一天要杀了他。”罗刹咬牙。
“他和你有仇?”
罗刹点点头。
“好。”阿牛突然从墙角站起,大步来到窗边就要开窗,“我帮你踩死它。”
罗刹吓得上前抓住他:“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别惊动他。”
“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一只大鸟罢了。我大牛从小打架就没怕过谁。我妈说我要是和谁顶上了,除非那人先求饶,否则就没完。”
“现在不是你犯牛脾气的时候。”罗刹死死顶住他。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啊。”牛突然醉心地说。
罗刹一膝盖顶在他的小肚子上,牛惨叫着蹲了下去。
迦罗楼飞过高空,俯瞰这山谷间的小村庄,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扬起了他的巨翼,斜扫下去,暴风挟卷着沙石呼啸而来,山林中的树木被摇撼得拔起,在空中旋舞,像喷出的一股浓墨直扫向村庄。
罗刹听到木屋在咯咯地颤抖,一声怪啸扑天盖地而来,突然哐的一响,屋顶已飞了出去,四壁的木板在风中如纸片四散,整个村庄都已分崩离析。人畜都被卷上天去,罗刹紧紧地抓住一根屋梁,脚又被吹得离了地,眼见着那梁一点点正被从地里拔出来,快要被刮走之时,那牛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这么大的风,倒竟然吹他不动。
这时啸声又起,数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像是沉重的铜像砸在地面,那是迦罗楼族武士收翼落下。罗刹喊声:“快走!”甩开牛的手,借风势翻了出去,一武士拦在她身前,罗刹腾空一腿,踢在他面上,那武士脸喷出一股血花,晃着倒了下去。
牛还在已不复存在的屋中发愣,周围已经乱刃齐下。牛一转头,一刀正砍在他角上。牛大怒:“我又和你不熟,为什么砍我?!”一把抓住那武士的胳膊,高高抡起来,啪的一声掼在地下,羽毛飞溅。这时背后两刀已深深嵌入他的脊背。牛怒吼着一转身,把那两个武士带倒在地,刀也从他们手中脱出来,还留在背上。
“笨牛!快走!”罗刹又击倒一个追击者,眼看就要冲出围困,大吼道。
可这牛遇了痛,眼睛变得通红,完全发起蛮来。不但不走,见了最近的敌人,就用角直撞过去,直把一鹏武士穿透,一扬头顶起来,又晃头甩出去。他东一头,西一撞,只见一个个黑影被摔飞出去,一转眼身边就没人了。
但天空还有无数迦罗楼族在飞翔,杀掉一队,又一队落下来,哪里打得完。罗刹剁脚道:“你再不逃我可自己走了。”话虽这样说,她身边的武士也一个个地落下来,根本冲不出去。罗刹赤手空拳,只能跳闪腾挪。她想从两个武士中间撞出去,却被一铁杵横扫而来,打在背上,惨呼一声摔翻出去。牛远远听见,大喝一声,直奔而来,一武士举刀正要向罗刹劈下,被牛一角顶上天去。牛把罗刹抱起来就跑,武士们围拢上来,牛大吼一声:“谁敢挡我!”发力撞去,哗啦啦前面挡路的又飞出去一片。
眼看他冲出重围,天空的黑云突然一收,化成一道风旋直注下来,慢慢耸起一个身形。迦罗楼王挡在了前方。
“果然有妖精是你的同党。”金翅大鹏眼光冷冷扫过两人,“我迦罗楼是从来不会错的。”
“是你逼我到如此境地……”罗刹气得直要吐血。
“什么妖精!”牛喝道,“牛直立行走犯法吗?你自己一个鸟人,还敢说别人是妖精!你一股风把这村庄毁了个干净,你知道你杀了多少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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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