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邦军经过了一夜的劳碌,付出近百人的伤亡,将铁蒺藜清理大半。
吴国柱见此,遂即回到营地,莫迪而比便也领着军队回到营地休息。
可是令周军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四更刚退,明军五更天就搭了壕桥,从新撒了铁蒺藜,而且这次还淬了剧毒。
次日清晨,周军用过早饭后,便开始准备进攻。
吴三桂遂即巡查各营,却发现令土邦各营连夜赶制的盾车、大盾,居然只有寥寥几辆,而这时斥候又禀报,昨夜清理的铁蒺藜,又被明军铺上,令吴三桂只能叫停了进攻。
当下,吴三桂下令杀了一个都督造器械不利的土邦王公,给土邦军下达死命,一天之内造三百辆盾车,然后让莫迪而比继续清理铁蒺藜。
在吴三桂的敦促下,土邦军用了一日时间,终于造完了器械,做好了攻城准备。
是夜,周将王屏藩押送着数千辆辎重车,还有大炮和攻城器械,抵达了大营。
次日清晨,周军一切准备就绪,数万大军从新在明军营地外摆阵。
这两日间围绕着营地外铁蒺藜的清理,让土邦军士气低迷,也让吴三桂恨得牙痒痒。
“之前都是赵杂毛进攻咱们,这次换咱们进攻赵杂毛。看他拼命往营地外撒铁蒺藜,便可以知道那厮其实很惧怕朕,准备做缩头乌龟,躲在营寨里不出来了!”吴三桂调整心情,安慰自己,也安抚众人道。
让铁蒺藜折磨的不行的莫迪而比,依旧垂头丧气,两天时间,就连这么个玩意儿,都没有解决,确实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
多尔衮看着众人,遂即打气道:“赵杂毛困守营盘,其实就是变相的向朕服软,认为野战无法胜过大周。眼下他凭寨固守,但他想用一堵烂墙阻挡我们,朕看他是痴心妄想。现在朕的火炮到了,大军也赶制完器械。朕用攻城的手法,来对付赵杂毛的营盘,难道还不能破之吗?”
听了吴三桂的话,他身边的将领,还有土邦贵族勉强提起信心。
吴三桂见此,遂即挥手下令道:“传令下去,先以大炮猛轰,砸烂他的土墙,然后将士齐出,务必踩烂他的营盘。”
在吴三桂给属下打气之时,赵铭等人则在巡视防御,检查守寨的器械。
这时,如潮水般的敌军,从敌营中涌了出来。
赵铭站在城头上,向外看去,只见敌军已经慢慢汇集成了一片大海,而在这片人海中,一座座高大的盾车,耸立在前。
赵铭只看了一眼,便微笑道:“看来这两天吴三桂下足了功夫,是要将寡人的营盘,当做城池来打了。”
“不过是又来送死罢了!”金声桓却颇有自信道:“臣料定他们连第一道壕沟都过不了。”
赵铭微笑道:“不要轻敌,都做好准备,给寡人迎头痛击。”
这时,营地外号角声冲天而起,此起彼伏的号子声响彻大地!周军准备两日之后,终于准备再显身手了!
“摄政,先下去吧!”金声桓看见,周军在架设火炮,担心赵铭的安全。
“不急,先看看无妨!”王彦摆了摆手,拿起千里镜,看着远处的周军炮阵,问道:“再我们炮阵的覆盖范围内吧!”
“在射程之内!”金声桓笑道。
赵铭冷哼一声,“在他们开炮之前,炮击覆盖,摧毁敌军炮队。”
这时,吴三桂观察着明军营地,沉声道:“朕先以重炮,击毁明军的营墙,然后土邦军全员压上,咱们一战破敌!”
此时,周军的炮队已经在马匹的拉动下,进入了明军重炮的射程范围,但是明军的炮队却并没有开炮。
周军的火炮,在洪承畴的督造之下,与明军大炮差距不大,并不输给明朝。
关中之战后,周军仓惶撤离,丢失了全部重炮,这批火炮是占据南亚后,洪承畴从新铸造,并且还请了英夷指点,所以很快恢复了铸造水平。
双方火炮射程,其实差不多,不过明军火炮,却布置在这里唯一的山包上。
这时,四十门周军重炮,在营地三里外,一字排开,布置炮阵,然后迅速进行装填。
“陛下,炮阵准备就绪!”吴国柱骑马来到中军,抱拳禀报。
吴三桂呼出一口气,“开始吧!朕要将赵杂毛的营地砸成烂泥。”
这时,周军刚要传令,明军营寨内的土包上,却忽然“轰轰轰”的一阵轰鸣,腾起团团白烟。
吴三桂脸上一惊,便见数十枚炮弹,从山包上直射向清军炮阵,落在刚布置好的炮阵之中,猛然炸开,犹如旱雷一般。
一瞬间,清军炮阵白光暴起,浓烟滚滚,尸体乱飞,吴三桂等人顿时就被惊呆了。
清军炮阵上,数百名正在架设火炮的炮手,还没反应过来,就气浪掀飞,重重砸在地上,漫天的泥土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以前火炮主要使用实心弹,炮阵对射伤害有限,重炮多半用来轰击城墙,等目标巨大的固定工事。
现在明军火炮大量装备开花弹,可以实现范围杀伤,所以炮阵的作用,便有了一些改变。
明军的火炮思想是,发现敌军炮阵,立刻先发制人,覆盖炮击,摧毁敌方炮阵。
周军火炮虽然也装备了开花弹,但是战术思想,还停留在几十年前,居然将炮阵直接暴露在明军阵前。
这时,整个周军炮阵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倒地哀嚎的炮手,有的重炮甚至与炮架脱离,掉在了地上。
吴三桂还没反应过来,山头再次爆发出一阵雷鸣,又一轮打击接踵而至。
“快,还击!”吴三桂,急忙一声大吼。
“轰轰轰”回应他的是巨响连连的爆炸声,还有完全被黑烟笼罩的周军炮阵。
吴三桂身边众将全都鸦雀无声,震惊不已,看着被烟尘笼罩的周军炮阵,不知所措。
“陛下,还进攻吗?”莫迪而比颤声道。
吴三桂脸色阴沉,“攻!现在就给朕冲上去,踏平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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