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在西南调动兵力的消息,早有斥候传递到周国。
面对明朝磨刀霍霍,准备拿自己开刀,四川的周军也在进行着准备。
孟乔芳坐镇成都,负责为周军筹备粮食和军械,吴三枚镇守夔州,防备明军逆江而上,杀入川东,尚可喜镇守重庆,监视云贵,高起隆驻防泸州,镇守川南。
周军在明军可能入川的路线上,都派出了兵马驻守,精心布置防务。
孟乔芳、尚可喜十分清楚,四川防守的关键,是将敌军挡在巴蜀外面,一旦被明军突入,那四川就完了。
三国时期,剑阁天险,挡住钟会十余万大军,蜀汉政权稳如泰山,但当邓艾绕道杀进四川,蜀汉便投降了。
成都城外,大队的周军,列队行军,旌旗招展。
吴三桂得知明军将要攻打四川之后,派遣的援军抵达成都,而后又分别前往川东和川南布防。
这时,各部兵马先走,尚可喜走在最后,孟乔芳亲自相送。
“孟中堂请回吧!抵御明军的事,中堂不必挂怀!”成都东郊,尚可喜牵着马,对身边的孟乔芳说道。
“本官再送送尚军门。”孟乔芳脸上却带着忧虑,担心明军攻入四川。
两人在道路上走着,部将们跟在后头,一路向东南而去。
孟乔芳心里总有些不放心,虽说尚可喜是老将,但是明军却不能轻视,于是轻声道:“尚军门,守卫巴蜀,关键在御敌于外。军门把守川东、川南,就是守着成都门户,君上将四川交给你我,可千万不能疏忽啊!”
尚可喜对于孟乔芳的唠叨,心里却有些不喜,老子堂堂老帅,难道不知道轻重,就这么信不过老子吗?
尚可喜停下脚步,板着脸正色抱拳道:“中堂大人放心,除非赵杂毛亲来,否则谁也别想在俺老尚的防守下,攻入四川。”
孟乔芳闻言,知道尚可喜不耐烦了,点了点头,“如此最好不过,尚军门久经战阵,本官就不燥舌了。”
毕竟,尚可喜曾今是王,孟乔芳不便多说。
当下,尚可喜朝着孟乔芳一抱拳,便翻身上马,领着部将疾驰而去,与大队人马一起开向川东。
尚可喜对于自己,如何轮到今日这个境地,内心一直不服。
说起来,他也没打什么败仗,可以说稀里糊涂,满清就完了,然后他就投靠了周国。
对于明军,尚可喜承认厉害,但不是所有明军都厉害,那赵铭是狠,但是唐通和李定国什么东西。
李定国不过是一流寇而已,不值一提,唐通以前比他混得差多了,运气好,投靠了赵铭,才有今日地位,但与他相比,尚可喜认为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十月,夔州,瞿塘关。
瞿塘关位于瞿塘峡之西,乃是自荆州逆江而上,进入四川的入口,川东门户。
周军占据四川后,便派军夺取夔州,占据了瞿塘关,并布置火炮,加强防御,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傍晚时分,天色暗了下来,在关城上,周军官兵向往常一样,来回巡弋,偶尔抬头看关前绝壁上的栈道,还有关下水流湍急的长江。
这都是士卒下意识的习惯,因为这里已经数年不闻金戈之声,自打张献忠入川之战后,就没发生过大战了。
“咦!关前有人!”巡逻的士卒突然停下了脚步。
巡逻的士兵闻声,纷纷停下脚步,带队的将领走到墙边,向城下眺望,但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守军还是站在城头,看了好一阵,却依旧没有动静,为首军官不禁皱眉道:“瓜儿子,是不是看错了,休要一惊一乍,骇到老子了。”
士卒们继续巡视,等他们刚走,黑暗中十多个趴在地上的黑影,立时又缓慢的向前移动着。
“不对!真有人!”巡视一边,回到关门前的士卒,又叫了起来。
这时军官也看到了移动的黑影,顿时惊得急忙下令,“快,敲警钟,准备御敌!”
军令一下,关城内顿时乱了起来,士卒们抄起器械就往关城上抢,而几乎同时,关下火把突举,无数人影跃起,明军将领拔刀怒吼,“弟兄们,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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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府,巴县。
一队骑兵疾驰着,冲到城门前,勒马大喝,“紧急军情,速开城门!”
巴县,尚可喜来到节堂,一名属下立时上前,承上军报,“王爷,夔州急报,唐通兵临瞿塘关了。”
虽说尚可喜投降周国后,原来在满清的爵位,就不作数了,但是尚可喜的下属,平常无人时,还是依旧称呼尚可喜为王爷。
尚可喜接过军报,展开看了看,冷笑一声,“意料之中,唐通那厮横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王爷,要不要派兵增援。”部将李国英问道。
尚可喜摇了摇头,“哼,唐通那厮有什么能耐,吴三枚占据地利,扼守要害,就算那厮有十万大军,也冲不进来。”
尚可喜说完问道,“云贵方面有消息没有?”
李国英摇了摇头,“斥候探查,李定国占据播州宣慰司后,大军就停在遵义,目前还无法判明下一步的动向。”
尚可喜微微皱眉,问道:“你对这个李定国有多少了解。”
李国英道:“王爷,我们没与西军交过手,对此人不太熟悉,只知道此人,很得赵杂毛赏识,君上也曾告诫,遇见此人要提起警惕。”
“流寇而已,被赶到鸟不拉屎的云贵之地,居然还得到赵杂毛和君上的看重!”尚可喜冷哼一声,颇为愤愤不平。
李国英道:“王爷还是莫要轻视。赵杂毛担任摄政后,只封过三个异姓王,延平王郑森,定西王李定国、蓬莱王李成栋。李定国能被赵杂毛看重,估计至少不会比郑森和李成栋差。”
“哼,郑森只是继承了郑芝龙的家业,没啥了不起,李成栋屡叛之人,节操还不如俺,赵杂毛封他为王,不过是找个借口,把他流放罢了。李定国与他们同为异姓王,估计也不怎么样。”尚可喜表面依旧不以为然,内心却提及了一丝警惕,坐正身子问道:“国英,你说说看,这李定国屯兵遵义,进又不进,是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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