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舟,文芜这一上岸就遇到了两个横出来拦截的面具人。
“圣女,以后还请不要随意离开。这梦殷边城之内有很多心怀不轨的异教徒,对圣女的性命安全有极大的威胁。”一个面具人冷声低语。
此时,林瑶也匆匆而来,一双火眼怒瞪着。
“不过是想清静的散散心罢了。”文芜瞧着他们着急的样子,语声不冷不淡,“若是连这点自由都没有,那和被囚禁有何分别?再说了,我真是圣女那就是天命所归,谁要我的命就是逆天而行!”
林瑶和两个面具人皆是一怔。
他们如果敢囚禁圣女,那也一样是逆天而行。
短短一段话,文芜已给了他们足够的威吓。
“回去吧,这几日还得好好准备美食大赛。这梦殷边城中的名厨也不少,该好好备赛才是,不然有辱我秦南第一女神厨师之名。”文芜掠过他们三人潇洒而去。
在与林瑶擦肩而过时,她也清楚看见了她那一张铁青的脸。
比起被对手打败,更羞辱的是不被对手当回事。
“看着她!绝对不要再让她离开你们二人的视线!否则,提头来见!”林瑶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
文芜对身后人的咆哮充耳不闻。
回到客栈后,她回想着陆舟说的那些话。其实这个江湖游侠也未必值得完全相信,她在周馥国被抓之事本就没几个人知道。
司徒太子为了保住蓉太子妃,绝对会将这件事给压下来,一句口风都不会透出。
再者说了,梦殷国和周馥国两地相距甚远,就算真的有流言蜚语传出来,也绝不会传到这不与外朝通商,别国人也都不前往的梦殷国内。
或许,是有人刻意告诉陆舟这个消息。而那传递消息的人,是敌是友还不得而知。
先前陆大侠也没有刻意提起过他的这个弟弟,如果真想要寻人,在她入住幽王府之后,应该会为了亲人而前来求助,而不是毫无动静。
“早该向陆大侠问清楚他这个弟弟的消息才是,多问几句也不至于现在一头雾水了。”文芜揉了揉额头,一时间甚是伤脑筋。
远在异国他乡,身边没有一个值得相信,也没有一个可以为之依托的人。那驿站内的商人见了一次已是冒险,绝不能再去见第二次。
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陆舟,说出的话还很令人生疑,简直就是四面楚歌。
不过想要试探陆舟也很容易,今日和他在游船上说了那么多。如果他是真想帮自己,应该会动用他江湖上的朋友,快马加鞭赶回秦南国告知沉时桢她在这里。
并且还会给出一个完美的计划,与她里应外合,一起对付月血教。
“你坐的那船只是租的?”
就在文芜细思的时候,林瑶已经来到了门口,眼中带着质问。
“不然呢?难道镜娘使者认为我在梦殷边城内有认识的船商,人家还免费将船供应我吗?”文芜佯装无知地反问。
林瑶冷哼一声,眉眼尖锐:“你少跟我耍花样!像你这种心思缜密之人,做的任何事都带有自己的目的。你已陷入旁人之手,哪里还有心情游山玩水,想必你是在那船上见了什么人吧!”
话说的有三分正确,然而文芜却面不改色,就这么不冷不淡看着她:“那在你看来,我会和什么人在游船上见面?”
那天陆舟认出了林瑶身边佩戴的梦殷信物,也在短暂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可以说他们二人之间的交集并不多。
她只要向掌柜的打听,就会知道陆舟就是欣赏她的厨艺,所以才和她小坐了片刻,绝对不会怀疑许多。
“你故意甩开两个教徒,自然是为了见某些人。我现在还不知道,但很快就会查清一切!”林瑶目中深邃,“那租给你游船的船商,很快就会被带到这里!”
说话间,门外已是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几位大人,我就是本分做生意的船商,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头带方帽的男人已是抱拳求饶。
文芜见那被自己占了便宜的船商,此刻欲哭无泪,忽而也是有些愧疚。
但是她依旧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绝不能让林瑶看出她很在乎。
“船家,找你来无非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只要你说实话自然放你走。”林瑶轻声细语,甜美一笑甚是让人舒心。
“这位姑娘租借了你的船和朋友一同游湖,不知她带了几人?”
船家看了一眼文芜,拍了拍手,不假思索立即答道:“这姑娘租了我最后的一艘船,之后有几个小姑娘来晚了没得船租,这姑娘就好心让她们一起上船游湖了。”
文芜心中微动,但一句话也没有说。
“几个姑娘?”林瑶眉头一蹙,“哪家的姑娘?”
船家愁眉苦脸,摆手道:“这我哪知道,川慕节本就是男女出行的日子。无论千金闺秀还是百姓民女都能凑热闹,要想找到那几个姑娘,怕不是大海捞针了。”
林瑶无话可说,那日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湖边也是诸多老女老幼。要想在这其中认出几个人来,确实不容易。
“姑娘,你要不行我可以给你看账本。”船家瞪起了眼睛,“这姑娘是最后才来的,我只用一两银子就便宜租出去了,只为了讨个好彩头!”
那账本上确实记录的是一两银子,文芜可是亲眼看着他记上去的。
林瑶狐疑看着那船家,略微思忖后也是挥了挥手。
那两个面具人将船家带了出去,忽而屋内陷入一阵沉寂之中。
“船家的船只不够供应是常事,我一个人游湖也怪无聊的,便让几个小丫头一同上船凑热闹哦。使者不会认为,那几个小姑娘能有什么作为吧?”文芜轻笑一声。
林瑶面色愠怒,咬牙不语。
“疑心病也是病,有病就多去治吧。”文芜起身走到门边上,“我累了。”
这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冷若冰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