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娘是谁还没有弄清楚,文芜不能就这么走了。
“林瑶是个普通农户家的女子,不该会那等绝妙的舞姿。皇府内的舞娘,那也是宫中千挑万选而出,这短短几日不可能学会那种舞。”文芜在那镜娘出现之后,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舞场。
可以说,镜娘的一颦一笑都很柔美,或许比宫中的舞姬都不遑多让。
她如果真是林瑶,那混入二皇子府中定有目的。
“你就这么肯定自己没认错人?”沉时桢也知道歌舞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但天底下长相相似的何其多。
“那日我在街上偶遇了她,就觉得她的身形气质与林瑶相似。但只见表面并不能说明什么,原先我也与你一样,以为就是长相相似。”文芜眸光一亮,“可是她却来到了素心馆。”
新出的菜色带着周馥国的风味,她恰好就点了那道新菜,并且还品鉴得十分细致。
“你的素心馆已小有名气,难道就不能是她慕名而来,恰好就点了你的新菜?”沉时桢还是觉得这等巧合不够说明什么。
“来到店里的大多都是熟客,点的都是常吃的几道菜。我在墙上的菜单上也画出了标记,写明了招牌菜。如果她是外地来客只为品尝素心馆的菜,那为何不点招牌?”文芜反问,也就是这一点彻底引起了她的怀疑。
如果换作是她,到了一间店肯定会问厨子的拿手菜是什么,招牌又是什么。然后选择最好的菜色来尝,绝不会选择刚出的新菜。
沉时桢被这么一问也是有些答不上来。
“那你想怎么查?”
此处的地形,沉时桢都已经记得一清二楚,无论要去哪里都可以。
文芜看着那条道:“二皇子不是追着镜娘去了吗,如果她是林瑶,那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那她必会暗中撺掇二皇子,绝不会轻易献身。”
这女人一旦失了身子,男人得到满足,那镜娘就没有任何筹码。她如果只是为了做个通房丫头,那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沉时桢牵着文芜的手就往那条道\/上去。
如果那女人真是林瑶,说不定还是蓉太子妃派来的。那她在二皇弟身边就是隐患,既然如此,查清楚一点也好。
“二皇子,妾身卑贱,万万不可如此。”
那道路尽头传来了女子的哭求。
“你放心,本皇子绝不是那等始乱终弃的人。”沉慕容搂着女子的肩头,作势就是要将她抵在墙边。
“二皇子!”镜娘抵抗着,身子一低,轻巧挣脱出了那禁锢自己的怀抱。
沉时桢眉目一紧,这女子似是有些功夫,身法灵巧得很。
“我沉慕容一向不收房,你四处打听打听便知。”沉慕容猛然拽住女子的手腕,“你是我想要的女人,也是我第一个女人!”
他将手一收,女人就这么落在了他的怀中。
亲吻如雨点般落在女人的脖颈之间,粗重的喘\/息也在这安静的后院弥漫开。
这靡靡之音让文芜听了都是有些脸红。
她还以为皇子会注重些礼教,怎么也得带到房里,谁知这二皇子心急成这样。
正当她要带着沉时桢回避的时候,一阵抽泣声缓缓升起。
“我弄疼你了?”沉慕容听到女子的哭泣,也是连忙停下了动作,“都是我不好,别哭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镜娘推开身前的人,轻轻摇了摇头:“能被二皇子看上是民女的福气,只是身份悬殊,不敢高攀二皇子。不然,民女怕是要有杀身之祸。”
沉慕容目色一紧,上前攀扶着她的双肩,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二皇子还是别问了。”镜娘浅浅退了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手上的柔软忽而消失,沉慕容心里也是怅然若失。
“民女只求二皇子安康,能在府中起舞为伴已是知足了。”镜娘服了服身,抽泣低着头,迈着步伐小跑而去。
那背影柔弱纤美,甚是让人垂怜。
沉慕容紧握着双拳,追了上去。
“别往前跟了,那里是二皇弟的书房,有禁卫军在看守。”沉时桢看着那条道,也是牵着文芜不让她追过去。
大家府邸的书房都是重中之重,皇子的书房中更是有一些国策措施。禁卫军是皇上派下来专门守护,可见有多重要。
如果沉时桢就这么过去,别说二皇弟不去父皇耳边吹风,那些禁卫军往上一禀告,那他就得入宫解释半天了。
“这镜娘真是好手段。”文芜看了一场哭哭啼啼的戏,也是有些佩服了。
沉时桢眸中带着不解:“你怎的知道那是在演戏?”
他在宫中见了千万假面,方才还真看不出那女子哪里在演戏了。
文芜白了他一眼:“你这奸臣小人见多了,怎的不会举一反三。百官都想着趋炎附势,但必须要用手段伪装。女人也是一样,你见过哪个女人会拒绝皇子。”
沉时桢轻然挑眉,低语道:“你不就一直在拒绝。”
这一语反倒让文芜怔住了,她轻轻敲打沉时桢的肩头,沉声道:“我不一样,那女子是舞女。她们只能靠年轻时的长袖善舞养过自己,能年老色衰便会一无所有。”
为了不让自己沦落到那万人嫌弃的地步,歌姬舞女都会看准一个纨绔子弟托付终身。哪怕真是心术不正的也无妨,只要能安顿晚年便足以。
“二皇子说他从未收过府中的婢女,且不管他说的是真话假话。只要是表明了喜欢,那女人就该献身,而不是哭。”文芜都不用去看她是否流了眼泪,这般揉\/捏作态就已是伪装。
沉时桢不自觉也是点了点头:“分析得倒是有理,你的意思是她在欲拒还迎?”
“你不是说这条路通往的是书房吗。”文芜看了看那条道,“按理说歌姬舞姬的住处绝不会在那,她想要逃离也绝不会往相反的方向。”
奴仆向来都是住在西院这种不吉利的方位,那舞姬入了府也不会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