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室操戈早已屡见不鲜。
只是这一次,文芜这个民间女子被牵涉在内。
“此事本太子会命人严查,使者府的守备也会让宫中禁军负责看守。这等事,绝不会出现第二次!”司徒襄也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蹊跷,目色冷峻。
“多谢太子殿下。”文芜点头称谢,“既然蓉太子妃昨夜遭刺,她肯定受了惊吓。怎的殿下不在东宫相伴,反而出宫了?”
这种事情,其实司徒襄只需要派人传话即可。
“这不是想来求姑娘做些镇静安神的食材吗。”司徒襄挑了挑眉,被看穿了心思也是不好意思笑了笑。
“但是姑娘这肩头有伤,看来也不方便了。”
文芜也无奈摇头:“我现在手抬起来都费劲,自然做不了食材。但食谱还可以给,太子殿下只需让御厨照着配比做即可。”
现在的蓉太子妃已与前番不同,那药材食材都不能下得太重。司徒襄定是知道枕\/边人的身体变化,这才特地出宫来求方子,而不是照搬前番的食谱。
送走司徒襄后,文芜微微叹息,目中沉凝。
“司徒太子都不怀疑你了,你还有什么好愁的?”沉时桢帮文芜换着药,见她愁眉深锁,也看出她有烦忧。
文芜目色严峻,低声道:“昨日的那些死士,可能并不是为了取我性命而来。”
沉时桢手上动作一顿,眉头也是深了。
“两个死士皆是精挑细选而出,突破重重护卫来到我屋中,怎会在最后关键时刻只刺中我的肩膀。”文芜感受着肩头上的伤,那人刺得也不够深。#@$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块瓷砖上。
沉时桢也是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但除了一块简单的砖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
“当时那个死士就站在这里。”文芜盯着那块砖,“如果他要杀我,没理由刺偏。”
沉时桢眸光一动,又是看了一眼那瓷砖。
如果是这地砖到床边这个距离,只要是学剑超过一年的人都没有理由刺不中一个人的胸膛。%(
“而且我看见他的肘是曲着的,根本没有尽力刺我。”文芜当时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闪躲,明显可以感觉到那人并没有加力追刺,只是顺着她的身子向后移动了一点。
“当时他跟我的距离明明不远,那剑也还能再往前送。如果他拼尽全力刺,我的整个肩膀都会被刺个对穿!”文芜心中微颤。
如果真是冲着要她命来的,剑上也没理由不染毒。
“来人!将那死士的剑取来!”沉时桢心中泛起一抹狐疑。
不多时,长鸣将两把剑取来。
这两把剑都是一样的样式,就是铁匠铺能买到的最普通的那种钢铁七尺剑。
沉时桢提剑站在文芜说的那个方位,抽剑而出,抖腕将剑身平伸出去。
那剑果然超过了文芜的身子,如果全力刺出去的话。中肩则穿,中胸膛则死!
“那两个死士是有意刺中你的肩!”沉时桢目中笃定。
这么一比划,所有一切都一目了然。
文芜看着那横在肩侧的剑,几乎超出自己身子有三寸。习武之人,就算不知自己的剑长多少,这刺下去的感觉也不会误差到这个份上。
“长鸣,你取使者令牌立即入东宫!将此事一五一十禀告太子殿下!”沉时桢将那两个死士的剑也一并让长鸣送过去。
如果真是那死士留手,这就是一个阴谋!
有人故意派遣死士刺伤文芜的肩,第二日蓉太子妃遭遇行刺,那刺客也被刺中肩。
这种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那女刺客被刺中肩头,或许也不是偶然。”文芜的眸子已是冷如霜雪。
“蓉太子妃的侍女,刚才司徒太子说是将门之后。但若是精通武艺的人,怎会只刺中那刺客的肩?”
沉时桢目中狐疑之色更深了。
无论学刀还是学剑,他们在被授意时都会被警告,遇到亡命之徒必须一招索命。绝不可只攻击大腿肩膀这等不致命之处,而且若对方熬得住,反手一击。那人家伤了四肢,自己就是伤了命!
“但也有可能是那刺客闪躲开了致命伤,并不是那侍女有意刺中她的肩头。”文芜转念一想,又是觉得自己多虑了。
沉时桢剑眉轻敛,面容已是严峻无比。
“你在府中好好休息,我亲自入宫。”
不由分说,沉时桢已是扬长而去。
文芜心知拦不住,也任由他去。话虽然说得缓和了些,但她心中的疑虑依旧没有打消。
将门之后未必就跟司徒太子同一条心,但是她想不明白,布下这么大一个局是为什么呢?
只为了陷害她这个异国他乡的民间女子,未免也太荒唐了。但如果是为了刺杀太子妃,那排除的刺客不该只有一个,更不该是个女刺客。
在武艺上,无论如何,男子都比女子要精进很多。
“长鸣。”文芜抬眸看向站在门外的人,“你帮我去驿站找一个人。”
驿站内,孙竹珉每日愁眉苦脸,想着如何解救王六。突然来了个人,邀请他去使者府,忽而也是心惊。
听说是文芜派来的人,他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文姐!这两日\/你音讯全无!可把我担心死了!”孙竹珉瞧见面容惨白的人,眉头如麻花一般全拧在了一起。
文芜背靠床头,手里捧着一杯阿胶茶:“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过不了几天王大侠就会被放出来了。”
那典医行贿的案子,沉时桢已找到了疑点。只要府衙没有证据,证明王六跟他的朋友有直接受贿行为,他们关满七天就会无罪释\/放。
“那老小子皮糙肉厚,关他几天也没事。倒是文姐你,被那蛇蝎心肠的女人陷害,如今还被刺伤,说不定都是她搞得鬼!”孙竹珉气愤低语。
文芜无奈,笑道:“她一个弱质女流,哪来的本事请刺客。她举报我只为了自保,可别什么黑锅都往人家的头上扣。”
孙竹珉目色一沉,低声道:“看来文姐是有所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