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跪在在那里,哽咽的哭着:“皇爷,奴才这是心疼你呀,你为天下这样的操劳,都累出了一身病,他们怎么还要这样对您,他们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下面的话奴才是实在不敢往下说了。”
太上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说的话恐怕非同小可,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了,不就是皇帝想法儿要对付自己吗?但他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你这个老奴才,有话赶紧说,莫非还要让朕求你不成?”太上皇的话虽然不客气,但是语气却十分的温和,这几十年来,太上皇已经习惯了戴权在他身边,对他的感情和别人也不同,就是戴权犯了什么错,只要不威胁到他的皇位,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有太上皇这时也觉得戴权说的很对,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良心?自己都快把心都掏给皇帝了,难道还是不够?莫非要吃了他的血肉才甘心,难道他连朕最后的岁月也等不及了吗。想到这里也不觉得心中甚至一阵的悲凉。
戴权抽抽搭搭了一会,这才说道:“皇爷,皇帝这些人…这些人没安好心。他们在东暖阁想着夺了兵权,好要架空万岁您,而且皇帝身边的太监夏守忠,已经开始暗中夺取密探的权力了。我听皇帝的意思是想让您在宁寿宫中就不要外出了,好好养老就是了。我才听着都觉得为您心寒呀。”
戴权这是添油加醋的,给皇帝上眼药,现在皇帝派出夏守忠和自己争夺内宫和密谈的权利,这已经动摇了他的根本,现在戴权恨不得太上皇马上就把皇帝给废了,现在逮到机会,自然要给皇帝和夏守忠的颜色看看。
太上皇听了这话,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没想到他亲自扶上皇帝宝座的儿子,竟然对他起了这样歹毒的心思。这哪里是让他养老,分明是要把他软禁在宁寿宫中。也许哪一天看他不顺眼,一杯毒酒就要了他的命。
太上皇想着这还是自己掌握兵权,身边有贾珂和王子腾等亲信,如果是没有这些人,恐怕自己早就成了化尸厂的灰了。
这个时候太上皇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旁边的一个茶杯,就狠狠的摔了下去。接着就从软榻上蹦了起来,这时候他两目尽赤,鼻子里喘着粗气,直接从墙上把一把宝剑拔出,拿着这把宝剑在殿中乱砍。
太上皇现在算是把对皇帝最后的一点父子之情也抛去了,现在他和皇帝之间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太上皇在大殿中乱砍一顿之后,把宝剑扔在一旁,最后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
戴权在旁边吓得不敢动弹,他虽然想过皇帝会发怒,但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的暴躁,不过这样也好。也只有这样太上皇才会亲自出手压制皇帝,他才能在宫中再次确立他老祖宗的地位。
是戴权万万没有想到,就是他刚才那几句谗言,让太上皇已经完全失去了对皇上的信任。由此的后果就是太上皇越发宠幸贾珂,使其成为了本朝的掘墓人。
皇帝发泄完之后,平静了一些心情,这时候他十分的后悔,当初就不应该传位给皇帝,现在想来当时除了贾珂,那些文臣们都极力汹涌他禅让,莫不是他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当时是给自己下了个套,不过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太上皇毕竟是御极多年的老皇帝,心中的权谋哪里是新皇能够比拟的,他脑子一转便想出了办法,等到过几天大朝的时候,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再有就是皇家密探这一面,正是老皇帝立身的根本之一,哪里能容别人触碰?只要是密探还在戴权这个奴才手中,那么他就对天下事了如指掌,天下皇帝和天下群臣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这样重要的机构,哪里能容皇帝染指,皇帝一旦掌握这样的机构,那他这个太上皇就离驾崩不远了。
太上皇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要让皇帝吃些苦头,让他从今以后老老实实的当个傀儡,如果他还是这样肆意妄为,那他就只能行废立之策,到时候不管他重登皇位,还是选一个老实的皇子为帝,都比现在这个要好许多。
现在太上皇最后悔的就是,选了一个心怀壮志的皇子为帝,如果只是个平庸的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动乱,他就想不明白这个三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等着他驾崩之后,再平平安安的接管权力不是很好吗?到时候他这个太上皇,一定会为他安排得妥妥当当,他这个皇帝哪用得着这样着急。
现在想来当时还不如选一个平庸的皇子,这样他也能安度晚年,朝廷也不一定能出现动乱,现在这个皇帝到士雄心壮志,可是却对自己产生了威胁。
接下来几天一切平静,京城中仍然是歌舞升平,但是暗地里却暗潮汹涌。
吏部尚书刘昱这几天来,每天家中是酒宴不断,几乎把朝中的重臣都请了一遍,其中不知道经过多少交换和密谋。
而兵部尚书雷英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他对接下来的事情虽然有些彷徨,但是箭到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也动用兵部的关系,开始向王子腾控制的两大京营进行渗透。就是想在朝廷取得大义的情况下,他能够安然无恙的掌控这十万人马,不让贾珂有可乘之机。
而军机处中的另外一个人左都御史田冶,却在暗中仔细的观察,他虽然是皇帝的人,但是对皇帝这一次夺权却不看好,因此表面上对皇上千依百顺,其实在暗地里在默默的观察太上皇的举动,他害怕太上皇发动雷霆一击,到时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而戴权这几天奉太上皇的命令,严密监视皇上心腹的动作。吏部尚书刘昱这几天的动作,会见的人员名单,不停的送到太上皇的桌前,太上皇刚开始还暴怒异常,只是后来便慢慢的平静下来,只是眼神越来越阴郁。有时候戴权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浑身发冷。
没几天太上皇又收到了兵部尚书,雷英四处活动,渗透京城两大营的消息,太上皇这一次可真的是觉得脖子上凉凉的了。
本来太上皇还以为皇帝只不过是在朝廷上用心点,到时候取得了名分再动两大营,没想到他已经提前安排,这莫不是想着,如果朝廷上不能够成功,就强行夺了两大营的兵权,到时候让自己投鼠忌器,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油库说不出。
太上皇在宁寿宫中几次的想派人去联系王子腾和贾珂,就想着提前把皇帝一系一网打尽,但是想着江山社稷,想着祖宗夺取江山不易,以后江山还要靠皇帝来支撑,如果现在把他打击的太狠,将来害怕他一蹶不振。于是这才放下了狠心。想着最后再给这个昏君一个机会,如果他还不醒悟,那么就别怪自己这个父亲心狠手辣了。
而皇帝对这一切却完全不知道,还以为一切进行顺利,幻想着到时候他就能顺利掌控十万军兵,在京城中,也能和太上皇较量一二了。再加上自己年纪轻轻,太上皇已经老朽,没有精力和自己对峙,也许太上皇就会提前把权力交给自己。想到这里,皇帝几天都兴奋的没有睡着觉。
贾珂在这些天也不停的收到各处的情报,知道皇帝这一次,恐怕有大动作,不过太上皇对这一切却视而不见,好像是任由皇上施为。
贾珂觉得这一切太诡异了,要是以前太上皇早就干预了,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么是太上皇,已经无心权势,要彻底交出权力。要么就是在暗中储备力量,要给皇帝致命的一击。
贾珂思来想去不得其解,最后把范康秘密招到府中商量。范康不愧是机智过人的大才,在贾珂把情报让他看了一遍,很快就给了贾珂答案,恐怕太上皇这一次对皇帝已经忍无可忍了,这是要给皇帝一个厉害的瞧瞧,让他以后老老实实的当个傀儡。
范康给贾珂分析道:“太上皇是一个掌握了几十年权力的人,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就把权力放下,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旁人,更何况在皇权中是没有亲情的,皇家的亲情都是在死后才能表现的,在太上皇眼中,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贾珂听到这里,也感觉一阵心惊肉跳,太上皇对自己的亲儿子都是这样,对他这个大臣,就是再信任,恐怕也不能超过自己的儿子,这将来自己恐怕投不了兔死狗烹的结局。
不过贾珂却没有把这放在心中,到时候就看这太上皇有没有能力除掉他贾珂这个权臣了。
果然不出范康所料,没过几天,贾珂在禁军中的探子,就给他发来情报。太上皇已经绕过贾珂秘密调动禁军,所有行动只有几个禁军大将知道,而这些人都是太上皇,真正的心腹。
可是太上皇完全没有想到,贾珂表面上不大管理禁军,暗地里已经把禁军渗透的像筛子一样。现在禁军的一举一动都在贾珂的掌握之中,必要的时候贾珂甚至可以直接违背太上皇的旨意调动禁军。
在贾珂看了现在的禁军,说是护卫太上皇和皇上的安全,还不如说是他派去软禁这二位自尊的兵马。
如果将来太上皇,想用禁军来对付贾珂,恐怕是痴心妄想了。
而太上皇更没有想到,他调动的这些心腹已经全部投靠到夹克这一边,现在表面上还听他的吩咐,不过是贾珂有言在先,没有他的命令,这些人都是太上皇的忠臣。
而皇帝也没有闲的,这时候他已经联络了满朝的大员,甚至几次接见几个摇摆不定的大臣,他她们施加压力,让这些人在大朝上一定要同意自己的意见,必要的时候一起向太上皇进谏,这一次一定要把事情办成,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王子腾走后留下的兵权。如果太上皇坚持不允,满朝的大臣都会像太上皇施压,逼迫太上皇交出权利。
在皇帝看来,他现在掌握的权力已经不下于太上皇了。这天下的文臣几乎都倒在了他这一面,太上皇除了贾珂,恐怕就是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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