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贾珂向他请示是否召见各路大将,他沉思了一下,觉得还是见一见他们为好,一来让他们见见自己,能够安抚他们的心神。二来可以震慑他们,让他们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于是皇帝下旨:“让他们在大帐之中等候,朕片刻之后便前往大帐接见他们。”
贾珂马上领旨,然后出去传达皇帝的旨意。
皇帝坐在帐内,又沉思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疏漏,然后便要起身。结果刚一站起身来,便觉得头昏眼花,身体是摇摇欲坠。这种现象最近频繁出现,太医说是劳累过度,让皇帝多多休息。皇帝刚开始还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这一次发作的特别厉害,眼前已经一片灰暗,只觉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旁边的戴权赶忙向前扶助皇帝,让他重新坐下。皇帝重新坐到床上休息片刻,这才缓过来。然后瞪着眼睛对戴全说:“这件事不准传出去,让朕知道外面有一点风声,朕要你的脑袋。”
“万岁爷放心,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外边说皇上的闲言碎语。”戴权赶紧向皇帝保证,自古以来皇帝的身体有任何不适都有可能引起朝堂的动荡,更何况现在太子举兵造反,如果皇帝的身体发生问题,到时候,也许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皇帝缓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事儿了,这才重新站起来向外走,戴权担心的跟在后边,生怕皇上再有什么意外。
皇帝刚出大帐,门外站着的士兵就一起向他跪下磕头,这些人都是贾珂调来保护皇帝安全的,就连调兵的令牌都给了戴权,现在这些人就相当于皇帝的贴身侍卫。
这些士卒都是精心挑选,武艺高强,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像一些歪瓜裂枣贾珂早就已经踢出去了,这些人相当一段时间都是皇帝的脸面。如果长得太磕碜了,皇帝脸上也不好看。
戴权拿着令牌把其中三十余个调出来,然后一起簇拥着皇上,向中军大帐走去。
皇帝刚进中军大帐,大帐内的六七位大将就一起跪倒,向皇帝请罪。毕竟太子谋反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出去阻止,在皇帝看来就有些心怀叵测。
皇帝也没有看跪在地上的他们,直接进入中军大帐,坐在正中心的大椅上。等坐稳了才对下面的人说:“起来吧,这一次朕就饶过你们了。毕竟你们还有些忠心,一见到朕的圣旨,马上前来勤王。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跪在地上的众位大将,这才松了一口气各自站起来,但是虽然他们站起来了,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害怕有什么不对惹恼了皇上。
皇帝坐在上面稳如泰山,慢条斯理的问道:“现在辽东的兵马怎么样了?”
这些事情王子腾知道的还是比较清楚,自从昨天和贾珂合兵一处之后。两人便在打帐中商量了现在的局势以及应对的办法。
王子腾和贾珂对行事都十分乐观,认为皇帝已经无碍。那么接下来就是该如何击败太子的这一队人马了。
贾珂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因此上和王子腾商量各自派出探马,在京城附近大肆探索,一定要探听清楚太子所帅人马的大致行动方向。
而王子腾作为京营节度使,掌控三大营多年,并且熟悉京城附近的地理地形。所以他派出的探马才是这一次的主力。
王子腾几乎把他手下能派出的骑兵都派了出去,这些人打仗的时候也许没有什么能力,但是探听个消息躲藏隐蔽还是有些能耐的。
没有多长时间,太子麾下各部人马的动向,就被王子腾探听的一清二楚,这些情报都放在了王子腾的案头。
就在皇帝召见之前,贾珂就和王子腾对这些情况进行了仔细的分析,最后认为太子恐怕要做最后一搏了,因为他已经把所有的军队全部调入了京城,这是要和皇上在京城决一死战。
现在听到皇帝在上边询问,王子腾作为皇帝的心腹,这时候自然由他来回答,“启禀皇上,现在辽东节度使的人马已经全部撤往了京城,兵部尚书霍图带着禁军也进入了京城,九门提督带着步兵统领衙门的军兵,也在城头上防守。这三部人马总共超过十五万,现在都在京城城墙上防守。”
皇帝听了这话,不由得咬牙切齿,大声的怒吼道:“这些乱臣贼子,朕待他们不薄,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谋朝篡位,等到正攻破京城,一定把他们碎尸万段,满门抄斩。”
底下的众人听到皇帝的怒吼,一个个打气都不敢出,真害怕皇帝把怒气撒在他们身上。
皇帝发现了一通,然后对众将说道:“今天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天一亮饱餐战饭,立刻攻打京师。朕一天也不想等了。”
保定节度使淳于化这时候在班内拱手说道:“臣保定节度使淳于化有本。”
皇帝听到,向他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有什么话就讲吧。”
淳于化这才出班来战斗中间抱拳拱手说道:“启禀万岁,咱们现在几十万人马的粮草都是由京城供应的,现在营中的粮草最多能够坚持七天。如果七天之内不能破城,恐怕我们就要陷入绝境了。请皇上赶快向各地筹集粮草,否则的话咱们也不能持久。”
皇帝听到这里就皱起了眉头,他原先把粮草放在京城中,也有挟持来援各部的意思。没想到现在却给太子创造了这样好的良机。现在就是发旨向各地凑粮,恐怕也缓不救急,而且地方上的这些人万一是首鼠两端,向太子通报了这个情况,那太子还不拼死守城。
贾珂这时候觉得应该说几句了,他知道皇帝在京城经营多年,密探遍布全城,如果这时候用他们,为大军打开城门,那么就可以快速攻破京城。如此一来,诸军也就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了。
于是贾珂站出来对皇帝说道:“臣,贾珂有本上奏。”
皇帝一听是贾珂有话要说,马上就变语气温和起来,“贾爱卿,有什么话只管说来。”
“启禀万岁,我朝在京师经营多年,现在京师城高墙厚,如果要是强攻恐怕损失太大,不知城中是否有内应,即使没有内应,只要买同意两个守城的将领,赦免他们的罪行,我想他们一定会充当皇上内应,为陛下打开城门,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损士兵而长驱直入,那么困扰咱们的粮草问题也就解决了。”
贾珂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希望可以减少攻城所带来的损失,毕竟双方都是本朝的士兵,能少死一些,就是给本朝多保留一些元气。
皇帝听了贾珂这话,眼睛就是一亮,他就没有想到用奸细来打开城门,好快些攻破京师。
于是皇上向旁边的戴权看了一眼,毕竟皇家的内谍都是戴权掌控的,这时候到了用他们的时候。如果他们能打开城门,那么最好不过。
戴权见皇帝看他,连忙皇帝说:“陛下,奴才掌握的这些番子,有的还是能用的。但是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肯听奴才的话,不过要凑齐几百人来,为大军打开城门还是可以的。”戴权说到这里,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毕竟掌握整个天朝厂卫系统已经有几十年了,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皇帝一听,脸上就带出了笑容。如此一来,明天他就能够回到皇城中安座。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太子怎么来见他。
商量完这件事之后,王子腾出班奏道:“陛下,现在京城局势混乱。如若太子逃脱,前往南方在组织人马,反叛朝廷该如何是好?”
皇上马上就皱起眉头,他知道太子作为储君已经几十年,身边已经有一股力量,如果让太子逃脱,闹不好真的会像王子腾说的那样,重新组织人马与他分庭抗礼。
更何况如果太子逃到南方,到时候和皇上画江而治,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一旦出现这种事情,那么等于本朝就分裂了,而且南方是赋税的重地,没有了南方,北方面对各种灾害的时候就有些力不从心。
“王爱卿说的很有理,众位爱卿有什么办法,可以为朕解忧。”
太原节度使王佐急于表功,马上站出来回话道:“陛下不必担心,咱们有三十万人马,虽然不能将京师团团围住。但是分出人马在每个城门布下埋伏,还是可以的。只要控制了京城各个城门,太子就是插翅也飞不出京城。到时候只要在京城中大搜,不怕找不出太子的踪迹。”
皇上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马上命令王子腾带着人马封锁九门,不能让一个人从九门中逃脱。之所以任命王子腾封锁九门,而不用别的人,是因为贾珂作为自己的亲信,要护卫在自己身旁。而对于其他几位节度使,皇上还不怎么相信,万一他们中有一个倒向了太子,拥兵和太子一起南下,这就麻烦了。
贾珂在下面看他们商量的热闹,却是一言不发,心中却对他们的前程感到了悲哀,虽然现在皇帝对太子恨之入骨,但他们毕竟是父子,等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平复了。皇帝必定生出父子之情,到时候这些出谋划策的人,便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人也许对官场之道了如指掌,可是却没有想到皇帝和太子毕竟是骨肉亲情,血浓于水。更何况太子被皇上亲自教育几十年,同别的皇子,又有不同。皇帝对别的皇子,君臣之道大于父子之情。而对这个太子,却是父子之情大于君臣之道。这一次最后不论谁捉拿到太子,表面上功劳不小,最后恐怕都落不到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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