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算这件事是属下做错了,属下认,反正那慕朝烟现在也没什么动静,她要真敢宣扬,大不了咱们就来个死不承认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上门请罪?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咱们将军府就真的丢大人了……”
听到她的话,任佳欣冷笑一声。
“你现在才想到丢人,早想什么了?难道你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是被人宣扬出去,或者被有心人利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
莲心确实没想过,她只想着做成了,她们有利,做不成,也可以死不承认,左右都不亏。
可她就是没算到任佳欣这一环。
“小姐,只要咱们不去,就不会丢人,去了,才是真丢人呢。”
“莲心!”
这回连刚刚赶回来的莲情都听不下去了,赶紧提醒了她一声,可惜莲心似乎并不领情,只是没有在多说什么而已。
“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做错事死不承认才是不丢人的正确做法,难不成当初我爹娘就是这么教的么?还是说,你觉得我任家敢坐不敢当,做错不敢认?为了怕丢人而掩饰自己的错误,这传出去才是真的丢人,丢了任家所有的脸面。”
任佳欣掷地有声的说出这么一连串的话,然后一甩袖子。
“莲情,带她去,你们两个,一人下去领十军棍,以儆效尤。”
“是!”
“小姐,不可以……小姐……”
莲心还想在说什么,可惜都没有机会了,旁边两个女兵看着她的那个样子,心都跟着发颤。
在这种情况下,打十军棍,恐怕真的已经是从轻处理了吧。
慕朝烟看着自己眼前的饭菜,眉头微微皱起。
“你确定,外面的将士都在喝粥?”
“是,属下看的很清楚。”
关于这一点,溟风也很意外,毕竟他们是提前囤了粮食的,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造成粮食短缺这种情况。
可现实就是,他守在院子的门口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坐在院子里捧着碗吃饭的人。
就连他们暗卫的饭菜,都变成了稠稠的糊状,没有了早期的馒头米饭。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所以还特意去周围查探了一下,发现外面的那些人,包括城里的其他官兵,也都是这样。
这就真的很不对劲了……
“溟风,等会午饭过后,你去把邵天羽给我叫过来,先吃饭吧。”
“是。”
就在慕朝烟才刚端起碗,准备吃饭的时候,外面来人禀报,说是任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求见。
任家小姐?
单就这个自报家门慕朝烟就知道,这次来的,绝对是个比早晨懂事的人。
毕竟任佳欣真的没有被册封过什么官职,自己又是炎王妃的身份,她的这个说法,才是最正确的。
“让她进来吧。”
慕朝烟放下筷子,让人把饭菜端到屋子里去,在这换上一杯药茶。
她向来懒得去摆什么架子,不管对方来的意图是什么,她都没有刻意让对方等的意思。
只是,在看到来人那身上背着的荆条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对方背着的荆条,真的是实打实的荆条,完全没有作秀的意思,那上面的刺都已经扎到了肉里,衣服上面更是沾染了不少的血色。
即使她穿着的是颜色有些深的衣服,却还是能够明显看出,毕竟沾染了鲜血的地方,不但会变湿,颜色也会变深。
可对方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背上的疼痛一般,带着人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给慕朝烟行礼。
“参见炎王妃,王妃娘娘金安。”
“嗯,起来吧。”
都做的这么明显了,除非慕朝烟是傻子,要不然就不可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人家有意认错,还带着诚意,她总不可能在端着。
其实她这个人很简单,只要凡事别太过分,她就不可能赶尽杀绝。
“王妃娘娘,属下是任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莲情,因为小姐知道了今早的事情,特让属下来,替主负荆请罪。”
说着,一个头磕在地上,她身后的人也把莲心给按倒在地,嘴里还被勒着布条。
“主子让属下转达,等到战争过后,她一定亲自登门,还请王妃以大局为重,不要见怪。”
一句“大局为重”,就让慕朝烟明白了任佳欣的意思。
负荆请罪,更重要的意思,其实是将相和,越是这个时候,她们的和气才越显得重要。
她们虽然都是女人,可一个是炎王妃,一个是当地备受爱戴的女将军,如果她们就这样闹起来的话,外面的闲言闲语不用多说,恐怕也不会再有人像以前一样信任她们了。
起码会有类似“女人终究是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宠”这样的话传出。
名声这一类的事情她们可以不去在意,可一但这样的传言传出,以后谁还会听命于她们?
慕朝烟不怀疑任佳欣让传的这话是真是假,等到战争结束她是不是真的会上门请罪,也不重要,对慕朝烟来说,她并不是特别在意。
虽然事发当时她是挺生气的,可她也不至于小肚鸡肠的因为这么点小事记恨一辈子,要不然,就以墨玄珲那招桃花的体质,她要记恨的人,恐怕她都记不过来。
所以,不管任佳欣今天来不来,她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主动挑衅,或者说,只要任佳欣不在做什么出格的事,她说不定用不了几天,就能把这件事忘了。
“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本妃明白她的意思了。”
一句“将军”,算是给了任佳欣最好的回复,更是肯定了她的身份,让莲情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谢王妃。”
这一次莲情才从地上起来,侧过身,让自己身后的两人上前。
“王妃娘娘,这是属下精心挑选出来,照顾您饮食起居的人。您放心,她们很懂规矩,是我们将军府里带出来的家养奴婢。”
像是担心慕朝烟拒绝似的,她解释的很快,可慕朝烟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