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帝转过头,眼神犀利的盯着落贵妃。
“爱妃果真是这么想的?”
被他这么一看,落贵妃的心里一紧,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她当然知道东华帝在怀疑什么。
“当然了,这屋子里头,除了皇上,难道臣妾还会跟谁有其他交情么?”
说着,还扫了那边的慕朝烟一眼。
“还是说,皇上以为,我是因为辰儿,刻意的在讨好炎王妃?”
眼看着东华帝没有在说话,更是没有反驳,落贵妃也来了脾气。
“以皇上的威严,就算臣妾什么都不做,那炎王妃也必然会尽心尽力,哪轮得着臣妾操心。若是皇上就是不信,臣妾离开就是了,请皇上自行决定。”
落贵妃说完,抬脚就往外走,一点都不犹豫。
她从来都不是会哭闹的女人,即使是受了委屈,也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跟他胡搅蛮缠。
上次为了五皇子,也是这么多年仅有几次的掉泪。
眼泪多了,也就没有用了,反而还会遭人烦,落贵妃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把眼泪用在了她觉得值得的地方。
况且,有的时候,不哭不闹,比哭闹带来的作用,反而还要大上许多呢。
她几乎把东华帝的性子摸了个透,就算怀疑,一没证据,二也算情有可原,一句充满崇拜的“皇上威严”,就足以让东华帝打消一切疑虑了。
“爱妃爱妃,朕也没说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的确,东华帝的怀疑其实就仅仅只是落贵妃为了五皇子,所以帮慕朝烟说话。
毕竟,她这么多年,连娘家人都见的极少,就算是多番宣召落云进宫,也都是为了陪伴五皇子,她本人也很少露面。
所以,这么懂事懂礼的妃子,他自然也不会怀疑其他。
“爱妃,朕不是不信任你,实在是皇后……前两天朕刚刚为太子跟那赵雪柔赐婚,那赵家的女儿还没嫁进太子府,就已经有了慕家的侧妃,现在要是在来一个……”
光是想想皇后那副样子,东华帝就觉得头疼。
“况且,千凤公主好歹也是个公主,难不成还要让人家做侧妃?”
最后这句话说出来,基本上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更何况,他说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看向西沧的二皇子那边。
这位二皇子可是说了,在墨玄珲那里,他们做侧室也是甘愿的,哪怕被慕朝烟教训都不反对,没道理到他们太子这里就认准当正妃吧?
再说了,西沧在怎么有诚意,跟东华也是不一样的,作为国君,疯了才会允许外族的人做他们将来的皇后,现在的太子妃。
“东华的皇帝陛下,若能跟贵朝太子联姻,自然是我们的荣幸,还请东华的皇帝陛下,为太子跟千凤赐婚。”
听到他这么说,所有人都明白,他这样的态度,其实就表明,愿意接受千凤公主做侧妃了。
东华帝当然也很高兴,毕竟他是真的在占便宜。
只是,唯一的担忧还是皇后那里。
不是说他有多怕皇后这个人,而是她后面的家族,牵扯颇多。
“皇上可是在担忧皇后那边?”
一起生活多年,落贵妃一眼就看出了东华帝心里想的是什么,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得不配合。
“哼,皇上对皇后固然是深情厚谊,可是,国家大事,又岂能被眼前的儿女私情给耽误?想来,皇后姐姐跟皇上夫妻多年,必然也会理解皇上的。要不然,她就真的枉顾皇上这么多年的宠爱跟眷顾了。”
其实早在西沧的二皇子答应下来的时候,东华帝的心就已经开始偏了。
到了嘴边的肥肉,不吃那是傻子,更何况是东华帝这么贪财的人。
他差的,其实就是出来个人劝他一下,说点以大局为重的好听话,而落贵妃刚好就这个,给了他个台阶下。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宠落贵妃的原因,因为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实在太识大体,又或者说,太懂他的心了。
如果换成是其他女人能把他猜的这么透,他说不定早就下死手了。
但换成落贵妃,说她才猜透了自己吧,可好像又完全没有。
明明后宫争斗凶险,好几次她却敢仗着胆子跟自己发脾气。
若是别人,必然百般讨好,万般争宠,偏偏她,总是给自己一种疏离的感觉。
哪怕好几次的小惩大诫,都没能改过来她这一身的臭脾气。
不过,他愿意放过落贵妃的根本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落贵妃亲自把自己的母族压下,完全不像皇后那般嚣张跋扈。
所以,对于落贵妃对他的了解,东华帝也是迷迷糊糊,总是看不清楚,却越来越为这份神秘而沉醉,甚至,对落贵妃起了绝对的征服欲。
他想看这个女人跟其他女人争,想看着她为自己斗,想看着她攀附自己……
可惜,这么多年以来,一条也没达成。
而每次就在他感觉到心累想要放弃的时候,落贵妃又会刚好出现,给他个蜜枣,表达一下对他的仰慕之情。
现在,落贵妃发了通脾气之后,却还是愿意给自己找台阶下,在东华帝看来,简直是心情大好。
在怎么有个性的女人,终究也就是个女人罢了。
发脾气,耍小性,说白了还不是欲擒故纵,到头来,还不是得帮衬着自己,为自己着想。
虽然也想过落贵妃也是在趁机打击皇后,可有什么关系?
女人肯为了自己争风吃醋,那不也正是在彰显他的人格魅力么。
所以,东华帝大手一拍,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愉悦的下了决定。
“好,那就这么定了,二皇子放心,千凤公主虽然是名义上的太子侧妃,但是朕跟你保证,她在东华的地位,绝对不会比太子正妃差。”
“谢东华皇帝陛下。”
墨玄珲站在一边,什么都没有说,就好似这件事并不是由他促成的一样。
西沧的二皇子想的没错,墨玄珲推出太子来,就是为了让他安心,其实,也只是安了他的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