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郊区草莓基地,这里除了有新鲜的草莓可以吃,同时周边还有农家乐,集垂钓、游玩、漂流、温泉于一体,还可以在三餐时间品尝到这里原汁原味的农家菜。
天气很好,蓝天白云,据说那天C市温度很高,不少市民都穿上了短袖。
萧潇穿得很随意,白色棉布衬衫,里面搭配着黑色背心,黑色长发散落下来,没有任何妆容和饰品装饰,却很有味道犬。
草莓园可以请人代摘,却少了很多乐趣,萧潇亲自动手,这事傅寒声全权交给她去办,萧潇提着篮子在前面走,他只负手在她身后默默的跟着,偶尔也会饶有兴致的摘上几颗草莓,叫一声“潇潇”,然后在萧潇回头看他时,抬手示意她上前,把手里的草莓丢到筐子里。
这人发号施令惯了,就连摘草莓,也像是大领导下乡视察,不急不缓,慢悠悠地几步一停,跟妻子传输草莓口感经验,悠闲自在得很。
那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摘草莓最佳时节,摘草莓的人虽说不多,但也不少。身边有这么一对出色男女走过,有些市民虽然注意到了,但却没有过多留意,无非是觉得这对恋人,或是夫妻的气质很好罢了。
倒也不是刻意穿着同款衣服,但傅寒声穿着白衬衫,萧潇又是白色棉布衬衫,所以怎么看都像是情侣装。另外,别人看不出他和她是谁,也是有原因的:傅寒声戴着墨镜,萧潇戴着黑色棒球帽,出行低调,又都低头找草莓,确实是真容难见。
草莓园带着特有的清新气息,别致的香气从每一颗草莓里渗透而出,馋得人饥肠辘辘。萧潇斜前方有一位市民采摘了一颗草莓,未加清洗,就摘掉叶子,送到嘴边吹了吹,就塞到了嘴里。
察觉萧潇一直盯着某人看,傅寒声随口问:“怎么了?踺”
“不洗就吃,会不会不卫生?”萧潇回过头来看他。
傅寒声点头,觉得好笑:“确实是不卫生。”
“看起来应该很好吃。”萧潇说着,目光落在了篮子里的那堆草莓上,再过不久就是午饭时间,萧潇觉得有些饿,纯属正常反应。
其实她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下意识看向傅寒声,果然看到他眉眼间笑意深深。
“你不能吃。”傅寒声不仅看穿了她的心思,也打破了她的遐想。
从未见妻子这么贪吃过,言语藏着小心思,看着都觉得可爱,但他终究没有无视她的饿,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篮子,握住她的手往草莓园外面走,“饿了?”
萧潇想说“不饿”,最后终是来了句:“有一点。”
还算实诚。结账台前围着好几位市民,市民不多,所以大家都没有排队的意识,傅寒声这时候也没有先来后到的认知,别说是高彦和张海生额头直冒黑线,就连萧潇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傅寒声戴着墨镜,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提着篮子,直接把篮子递给园主:“结账。”
萧潇站在一旁低头笑。傅寒声,他原本就是这么霸道的一个人。
午餐是在一家私人菜馆吃的。
草莓基地不远处林荫密布,阳光从枝叶间渗透,光线柔和,一家家私人菜馆,打着各种各样的招牌,在林间若隐若现,徒增了几分神秘。
傅寒声让萧潇点餐,他没忘妻子馋着想吃草莓,提着篮子洗了一大盘草莓回来,萧潇刚点完餐,把菜单递给他:“你再看看,有没有其它想吃的菜。”
傅寒声没看菜谱,直接把菜谱转交给了服务员:“催一下厨房,麻烦上菜速度快一些。”又把盘子放在萧潇的面前,叮嘱她不要吃太多。
“你不吃?”萧潇抬眸看他。
“刚才吃了几颗。”傅寒声分别倒了两杯水放在他和萧潇面前,只见一只白皙的手指伸了过来,手里拿着一颗草莓直接送到了他的嘴边:“你再吃几颗,很好吃。”
傅寒声把那颗草莓给吃了,他吃着那草莓,看得却是他妻子,他后悔没有早一点来郊区摘草莓,早该来了,看他妻子吃得多开心啊!
他喊高彦过来,让他火速再去草莓园多摘几篮草莓带回去。他是这么吩咐的,高彦也是这么做的,但没过一分钟,他又觉得几筐草莓还远远不够,最起码不够新鲜,存放久了,哪里还有新鲜的味道,应该每天都备一盘草莓给妻子才对。
不容易啊!难得有萧潇喜欢吃得水果,喜好该放纵,喜欢吃就吃吧,不打紧,只要是想吃,随时随地都有。
中午吃得是农家菜,味道不能说很好,但对于还算饥饿的傅寒声和萧潇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美味佳肴了。
高彦、张海生和他们同桌吃饭,基于傅寒声是老板,气氛一开始还比较拘谨,但傅寒声这日心情还不错,大概是眉眼间流露出了几分善气,所以高彦和张海生坐了一会儿,也就放松了下来。
萧潇意识到了她对周遭人的冷漠,她就像是一条看似不冷不热的蛇,保护自己的同时,对周遭不确定的人和事随时都保持着一份警戒和抵御,她和高彦
、张海生认识这么久,他们暗中保护她这么久,她却一直都不知道张海生是广东人。
如果不是傅寒声用广东话和张海生对谈,萧潇怕是还不知道张海生的籍贯,更加不可能知道她的丈夫还是一位语言高手。
同样是这天午后,吃罢饭,四人一起去长河边,那里还坚守着不少垂钓爱好者不顾温饱在钓鱼。
到了江边,迎面走过来两位老年外国夫妻,他们今天收获颇丰,钓了不少鱼,完全可以回家邀请朋友召开烤鱼宴。
这对外国夫妻无疑认识傅寒声,傅寒声今日低调,但还是被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很热情的和傅寒声打招呼。
使用得是法语。
萧潇只知道徐誉法语讲得很好,却不知道傅寒声的法语竟也说得那么好,傅寒声和外国夫妻用法语寒暄了数句,然后伸手招呼萧潇近前,揽着她的肩,对那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萧潇听不懂法语,但可以想象,傅寒声怕是在向两人介绍她的身份。后来,傅寒声和他们一一拥抱告别,老太太礼数周全,亲切的贴了贴萧潇的脸颊,笑眯眯地打量着萧潇,然后对傅寒声说了一句法语,傅寒声笑着看萧潇,萧潇听不懂,又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好奇不已。
待那两人离开,傅寒声对萧潇简单解释他们的身份,说两人是艺术家,每年会来C市住上一段时间,致力于慈善事业,他们曾在慈善晚宴上碰过面。
萧潇应了一声,还念着刚才老太太唇角的那抹笑,于是开口问傅寒声,那位老太太都跟他说了什么?
傅寒声说:“老太太说:‘傅先生,你太太很漂亮。’我说:‘谢谢,是很漂亮。’”
萧潇:“……”
别人夸她是客气,他怎么能厚着脸皮附和对方的话呢?
傅寒声看出她的心思,“老太太说得是事实,我太太确实很漂亮。”
萧潇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倒是叹了一口气:“唉——”
“唉什么?”傅寒声明知故问。
身后,也不知道那人是高彦,还是张海生,似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气氛轻松吗?倒也不至于——
江边垂钓,好几位市民隔着不远的距离懒懒地说着话,畅聊着八卦绯闻。既然是八卦,聊得自然是C市进入3月后的风风雨雨。
那声音有些大,因为地处郊区,再加上又是午后时间,所以也不背人,傅寒声一行人走在堤岸上都能听得见。
垂钓甲扬着声音道:“傅寒声的妻子,就那个唐妫,听说唐瑛遗嘱声明,要把唐氏集团交给她的大女儿来管理,一个只有22岁的黄毛丫头,你说这不是胡闹吗?”
傅寒声负手走着路,有些无动于衷。
垂钓乙嗤笑一声:“哈哈,她可不是黄毛丫头,再怎么说也是有夫之妇,你没看那些照片吗?那身段——啧啧,不愧是富太太,被傅寒声养在深闺里,你说能不美吗?要我说,女人上位,管理集团方法多了去了,她背后不是还有一个傅寒声吗?就算傅寒声不肯帮她,自有大把男人蠢蠢欲动……”
萧潇低头走路,有些心不在焉,没察觉傅寒声不知何时停下了步伐,竟直直地撞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