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来宾介绍,当时的画面是这样的:程远推倒女子时,女子重心不稳,刚好长桌在侧,于是女子下意识伸手扶着长桌,试图稳住身体,但因力道太猛,长桌竟被女子力道推倒,紧接着女子身体失去平衡倒地。另外,伴随长桌倒翻,原先放置在上面的上百只高脚酒杯全都砸碎在地,现场先是“砰”的一声重响,再然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酒杯破碎声,那么清脆,清脆到“百杯齐发”,除了声音震人心扉之外,现场众人更是在短暂的惊愣之后,顿时陷入到一片鸦雀无声之中。
但那样的鸦雀无声却也仅仅只维持了一秒左右,也许连一秒也没有。
这一晚,萧潇庆幸,她只是摔在了地上,若是摔在酒杯里,或是被长桌砸到,她怕是又要进医院了。
这一晚,出名的那个人不仅仅只有萧潇,还有一个傅寒声。
几乎是萧潇倒地的瞬间,惯常冷静漠然的傅先生,他没有撕心裂肺的唤一声“潇潇——”,更不曾首当其冲的搀扶妻子,关怀她的伤势。
后来,周毅私底下形容:“当时,傅先生就好像是一只被人激怒的猛狮,我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就是:兽性大发。”
那晚,喧哗声里,有谁能想到,傅先生大步流星走过来的同时,狠狠一拳挥在了程远的脸上,那力道实在是太狠了,程远措手不及间,脚步一阵踉跄,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后腰火辣辣的疼,但再疼也比不过脸上传来的疼。
后来,有宾客是这么叙述的:“那是我第一次目睹傅先生打架,别人打架只会让人觉得粗俗,但傅先生那晚打架实在是太帅了。”
不用理会,这是花痴女嘉宾说的话,不予考证。
倒是有男嘉宾的话可信度极高:“当时,我真的很担心程家那孩子会血溅当场,你不知道傅先生当时有多吓人,没想到还真被我给猜中了,程家公子还真是踢到了铁板,被傅先生打得惨不忍睹。”
再说,傅寒声那一拳直接把程远打趴在地,程远这边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众人眼里的傅寒声,任谁都能看出,有怒火在他的眼睛里燃烧着,那么灼烈的火焰足以烧死任何一个人。
他只烧程远醣。
此时,萧潇已被华臻扶了起来,萧潇除了脚疼之外,身上更是传来淡淡的疼,不过无碍,过一会儿也便好了。
挥出一拳的傅先生,大概是觉得西装外套束缚了他的动作,抬手压着怒火,蹭蹭的三两下解开了西装纽扣,名贵的西装外套被他抛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又蹭蹭的解开袖扣,挽起袖子的间隙,见程远终于爬了起来,他薄唇间勾起一抹极其阴戾的微笑,迈步走向程远的时候,傅先生又蹭蹭的扯了扯衬衫衣领。
他这样的架势看呆了所有人,他这是要大开杀戒啊!
早说过,傅寒声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商界不知有多少人私底下说他“涉~黑”,其实这都是众人皆知的事,他待人也从不手下留情。惹他者,必定下场凄惨。
“傅先生——”
程远原本酒醉中醺,但傅寒声那一拳却打出了他的清醒和意识,莫名其妙挨了一拳,他至今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脑子跟浆糊一样,难道那女子是傅寒声的人?
程远注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傅寒声是真的狠啊!他抬腿,一脚踹在了程远的小腹上。那一脚是货真价实的疼,程远捂着腹部,疼的额头直冒冷汗。
程远是很尊敬傅寒声,谁让人家地位高呢?但尊敬并不代表可以任由傅寒声欺凌,他不服,不服……
程远忍着痛,冷冷的瞪着傅寒声:“傅寒声,你是钱多,但钱多也不能这么糟践人?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傅寒声不理疯狗咆哮。
“除了推你,他还对你说了什么轻薄话?”傅寒声站在寂静无声的宴会场地里,声音淡淡的,甚至连音阶都不曾提高半分,但语气却让闻听者心头发毛。
他虽背对着萧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他是询问萧潇的。
他了解他妻子,若非是动了怒,又怎会无端朝人脸上泼水?定是程远说了不适当的话,还有……这位叫程远的年轻人,仗着父亲有俩臭钱,不知在外玩~弄了多少女人,被人赋予一声“花花公子”,反倒让他喜不自胜。貌似这人前些时候还和唐婉闹出了绯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敢把坏心思转移到萧潇身上,他是哪只手推萧潇来着?
傅寒声这么问,萧潇却不答,那番话……
“无妨,你说。”声音竟是柔和了好几分。
萧潇垂着站着,沉默了几秒,方才道:“他说我傲气什么?女人还不是一样,关了灯,上了床,再贞~洁的烈妇也会变成荡~妇。”
宾客哗然,尤其是女宾,女性如此被侮辱,令人羞愤的同时,也令人愤恨难当。
一时之间,不知有多少道谴责的视线,全都凝聚在了程远的身上。
程远眼睛开始闪烁了。
傅寒声定定的看着程远,双眼渐渐被猩红替代,但那双火眸却是寒冷的,仿佛淬着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是这么说的?”
这一刻,不管程远愿不愿意承认,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惧怕这样一个傅寒声。
傅寒声怎不可怕?
他被妻子那番话被刺激到了,像是失了心智的疯子一般,他出手又是一拳狠狠的挥在了程远的脸上,程远狼狈倒地的同时,耳朵更是嗡嗡直响,那一刻,他甚至在恐惧之下产生了错觉:傅寒声怕是会打死他。
别说是程远产生了错觉,就连宾客也都产生了那样的错觉,眼见傅寒声曲起一腿,半压在程远的身上,单手提着他的衣领,一拳接一拳的狠揍程远,虽说男女宾客觉得他有些活该,但看到傅寒声那样,全都是不寒而栗。
眼前这位傅先生,猝然间褪掉了伪善的外衣,他一拳拳的打在程远的脸上,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寡情残暴的令人喉咙发涩。
傅寒声那么狠,骇的人心头砰砰直跳,就连见多识广的徐书赫,唐二爷,还有方之涵,贺家父子,全都在彼此的眼眸里看到了浓浓的骇意。
唐伊诺惊呆了,唐婉惊呆了,她们看着那么暴戾的傅寒声,禁不住心头一颤,神思游离。巨大的变故和突发事件,激得她们丧失了所有的意识和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看着……
纵使,唐婉早知他是寡情之人,可还是震惊了。
“谁是荡~妇,谁是荡~妇,谁是荡~妇……”
那些字是从傅寒声的齿缝间蹦出来的,他打得程远嘴里出血,打得程远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无法说出半句话来。
这时候唐瑛如梦初醒,她震惊于傅寒声的暴戾,她虽然气愤程远口出污言,但照傅寒声这么打下去,会出事的。
唐瑛连忙心急如焚的喊了声“周毅”,周毅也是惊呆了,回过神来,又连忙推了一下怔忡在地的华臻,急声道:“还愣着干什么?”
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拉失控的傅寒声?唯一能出面的萧潇,她偏偏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幕,试问当时在场的女子有哪一个不是心存不忍,唯有萧潇……她似是在看一场与她无关的争斗,那么冷漠,那么无情。
只能周毅和华臻出面了,两人各自弯腰抓着傅寒声的手臂,语速很快:“傅董,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傅寒声厉声道:“放手。”
“傅董——”
再说程远,他趁着傅寒声力道散去,爬着往前逃命,脸色吓得发白。
“放手,再敢拦我,决不轻饶你们。”
这话可谓是极其狠厉,华臻不敢拦了,就连周毅也不敢拦了,就在他们松手的瞬间,傅寒声已站了起来,他紧盯着程远,目光那么狠,但背对萧潇说话时,却是异常温和,仿佛宴会场里没有别人一般,只有他和她,当然还有一个程远。
“还口渴吗?”傅寒声在失控之余,忽然念及妻子把水都泼在了程远的脸上。
萧潇声音很轻淡:“还好。”
这时候,傅寒声唤了一声“周毅”,然后他说:“端杯水给太太,让她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