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临近中午,傅寒声听闻妻子出事匆匆赶回傅宅,虽然医生和萧潇都说只是擦伤,没有什么大碍,但萧潇摔下来的地方,距离地面毕竟还有好几层台阶,地面又那么硬,别说是温月华亲眼目睹不放心了,就是傅寒声见妻子无恙,也难以宽下心来。
温月华和周曼文一前一后离开了,关上卧室门,温月华对周曼文叮嘱道:“准备一些薰衣草香包,晚一些潇潇离开,让她带着回学校,有助于夜间安眠,怕是吓住了。”
“好在是有惊无险。”周曼文安慰温月华。
温月华叹气,想起那一幕,心口直到现在还会砰砰乱跳。
“先让厨房熬一锅压惊汤,你再泡杯定惊茶,一会儿送到楼上去。”温月华一边说,一边下楼,这定惊茶泡好了,她也要喝一杯,太吓人了羿。
卧室里,傅寒声比萧潇高出许多,站在她面前时,身影几欲把她笼罩其中,以至于她看起来很小,更像是他的所有物。
萧潇拿着毛衣挡在胸前低头站着,露出白皙的颈,乌黑的发丝有些乱,但她没有抬手整理的打算,她知道傅寒声在看她,悄无声息的打量着她,那样的目光犹显暗沉,但落在她的身上却很轻,甚至带着罕见的温柔,这样的温柔在某一程度上也舒缓了萧潇先前的恐惧围。
地下酒窖里,萧潇身体失重,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自己距离地面还有多高,因为未知,所以心弦紧绷。
萧潇凌乱的发丝散落下来,傅寒声察觉到了,他伸手过去帮她整理好,放轻声音问:“身上有没有擦伤?”
“没有。”
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她有些不自在,又开始摆弄起手中的毛衣,他手指下滑,然后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手心擦伤,皱眉道:“疼不疼?”
“不疼。”她终于抬眸看他,这才发现他的目光有多沉,里面尽是汹涌的浪潮,仅是那么看着她,萧潇已有被覆灭的不安念头。
她说:“我先把毛衣穿上。”这样才能正常对话。
“先不急着穿。”让他再看看。
萧潇:“……”
傅寒声所谓的看,起初真的是不含任何欲念,纯粹是担心她,但看着看着,心态猝然转变,来势汹汹,是怎么开始的呢?
就在萧潇抬眸看着他的瞬间,他左手搂着她不足一握的柔软腰肢,右手扳着她的脸,手臂拢紧,就在她与他贴近的刹那间,他已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萧潇手中的毛衣砸落在地,唇齿交缠中他叫她的名字:“阿妫,阿妫……”他的声音是隐忍的,是暗哑的,藏匿着他蛰伏强压很久很久的欲念。
这个吻对于萧潇来说,有些突然,他吻的又是那么用力,灵活的舌攻入她的唇齿里强势的占领着他的领土。是的,他的领土。
他的亲吻吓坏了萧潇,带着狠劲,似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而这一吻是末日前的最后一吻,萧潇的舌被他卷的发疼,身上更是出了一层虚汗。
“傅——”
她只来得及说这么一个字,因为很快呼吸再次被他吞没,他温热的手指熨贴着她的身体,那是一把足以燃烧燎原的大火,萧潇呼吸不稳,就连心跳也开始不稳了。
“不可以。”
萧潇心乱如麻,他已经开始解她牛仔裤了。
“可以。”他拦腰抱起她,就那么丢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一边动手解衬衫扣子,一边趁势吻她。
萧潇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道珍馔美食,而他吻着她的眉眼、鼻子,锁骨,最后缱绻的吻着她的唇,萧潇胸衣散落,当傅寒声跨坐在床上脱掉上衣,露出他肩膀上的牙齿痕迹,伸手捞起她,两人身体相贴时,萧潇杂乱、抗拒、迟疑的心,忽然间静了下来。
她和他已是夫妻,他完全有权利跟她行夫妻之事,除了八月下旬,他趁人之危伤害过她,从九月份到12月,期间整整三个月,两人同睡一榻,他控制欲念不碰她,她知道他饿坏了,她眼睁睁的无视着,忽视着,自我逃避着,但又能逃避到什么时候呢?
她知道避不开的。
他的欲念宛如春笋复苏,走势惊人,萧潇不执拗,不跟现实对抗了,她不是他的对手,不管是在床下,还是在床上。
这个叫傅寒声的男人,他折腾萧潇的时候尤为耐心十足,点燃自己的同时,也在点燃萧潇,他控制着所有的节奏,跟他这个人一样,沉稳之余偏又慢条斯理,亲吻绵长,生怕遗漏了什么,那是一双钢琴家的手,但凡所到之处驾驭极佳,悉数幻化成欢快躁动的音符。
他那么贪婪,贪婪到此刻说话都是一种亵渎,甚至不允许萧潇有喘息晃神的时候,似是错觉,萧潇好像听到卧室门口传来异动声,但很快就归于平寂……
这想法只有一瞬,很快就被萧潇遗忘了,对夫妻床事毫无经验的萧潇惧怕他的激烈,尤其还是大白天,正确的说是中午时间段,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眉眼间的狂热。
这份狂热,不仅点缀在傅寒声的眉
眼间,更表现在他强势的动作里,也许那份霸道里,还存在着那么一丝温柔和爱护,但对被傅寒声折腾不轻的萧潇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她闭着眼睛,默默承认着,她在颠簸的深海里,内心百转千回,各种滋味全都占了,更甚者悲喜倒塌:原来和一个人在一起做这种事情,身心是可以剥离的。
正是因为她有欢愉,所以她不耻自己。
……
正午时间的这场风花雪月,时间有点长,萧潇只知道当傅寒声终于宣告结束时,她和他的身上竟都是汗,那些汗浸湿了萧潇的手心,带来针刺一样的疼。
就这么亲密的被他搂在怀里平缓呼吸,萧潇连惶然和不自在都无心理会了,她被他榨得干干净净,就连呼吸也是虚弱的很。
浑身都是汗,就这么腻在一起,她自己都受不了了,他抚着她汗湿的发,亲吻着她闭合的眼睛,问她话时,嗓音哑沉,自是一派性感撩人。
“洗澡?”
是应该洗澡,傅寒声抱她坐起身的时候,她除了全身无力,腰更是疼的难受,比她之前跌倒还疼,别说是手脚发软了,她连动一动都觉得尤为吃力。
傅寒声探身捞起床尾摆放的黑色晨褛穿上,然后含笑看着潇潇:“来,我抱你。”
男女体力悬殊太大,萧潇不发表感慨了,傅寒声抱她走进浴室,他动手帮她洗澡的时候,萧潇脸别到一旁,只当身体不是她自己的。
傅寒声自是喜欢看她这份局促和难堪,挤了沐浴露走过来,对萧潇呢喃耳语:“习惯成自然。”
这是逗趣话,萧潇听出来了,不回应,也不理他。
萧潇没想到,傅寒声也没想到,萧潇地下酒窖这么一摔,倒是给两人的婚姻寻觅到了突破口,更是在这样的一个午后成就出这样一份进展。
人生好像原本就是这样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意外来临的同时,又怎知不是打破僵局的契机?
大量体力耗失,催生出萧潇的睡意,傅寒声把她抱到床上,她很快就睡着了,跟萧潇相比,傅寒声的体力无疑好得很,嗯,跟之前养精蓄锐有关。
他这么想着,摇摇头笑了,离开卧室,去浴室洗了澡,又换了一身家居装,再出来,弯腰看着萧潇的睡颜,累坏她了。
手探进被窝里,摸索到萧潇的手,她睡的沉,竟是毫无知觉,傅寒声低头检查了一下她的手心,伤口浸了水隐隐泛着血丝……
已是午后三点左右,傅寒声下了楼,最先碰到的人是周曼文,她正端了一盘水果往客厅走,看到傅寒声,周曼文勉强的笑了笑,低头抠着水果盘不说话了。
傅寒声了然,先前卧室,他和萧潇……卧室门口传来异动声,他生来警觉,怎么会不知道,但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正在节骨眼上,哪有心思理会其他?
如今看来,那人除了是周曼文,不会是别人了。
尴尬吗?
他跟他妻子欢好,很丢人?他表情疏淡,问周曼文:“家里医药箱在哪儿放着?”
周曼文忙道:“我把水果送到客厅,一会儿就会拿。”
客厅里还坐着一人,那就是温月华,今天倒也是奇了,平时这个时间段,老太太还在睡午觉,看今天这阵势,估计连卧室都没回。
温月华戴着老花镜在看书,见儿子走过来,面色倒是如常,复又低头看书,但嘴角笑意却越来越深,打趣道:“舍得下楼了?”
傅寒声笑笑,不应声。
中午的时候,温月华让周曼文泡杯定神茶端到楼上去,但很快周曼文就下了楼,那杯茶甚至还原封不动的在托盘里放着。
“不是让你端杯茶给潇潇吗?怎么又端下来了?”温月华好奇问。
周曼文迟疑着说不出话来,脸也是红得诡异,温月华毕竟是聪明人,怎么说也是过来人,又朝楼上看了一眼,起先也只是猜测,当时还“咳”了一声强装镇定,摆手让周曼文准备午饭,但自己一人在客厅独处时,却埋怨儿子太马虎,怎也不知道反锁卧室门?
温月华忘了,傅寒声在山水居已成习惯,山水居上下都知道,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平时很少有人敢擅闯他的主卧室,就说傅宅大院吧!不敲门就敢进他房间的人,除了一个温月华,就只剩一个周曼文了。
午餐时间,两个晚辈没有下楼,如今又见傅寒声换了一身衣服,鬼也知道两人为何午餐不下来吃饭了,要不然好端端的,换什么衣服?
这种现象好吗?
好的没话说了,温月华活到这把岁数,无非是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含饴弄孙,原本还对两人相处颇为挂心,如今看来,倒也是她多想了。
话虽如此,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比如说萧潇刚摔一跤,儿子怎也不体恤一下?但这种话,毕竟事关父亲隐秘,温月华也确实是说不出口,于是放下书,眼睛透过老花镜瞥了一眼坐在她对面闲适吃水果的傅寒声,没好气道:“午餐没吃,这都下午时间
段了,傅公子不饿?”
“确实是饿了。”傅寒声低低的笑,那笑是餍足的笑,宛如恶魔,却能在瞬间就攻占围观者心房。
因为这抹笑,温月华啐了一声斥,好没羞,但却伴着无奈的笑音:“叫潇潇下楼,我让厨房重新把饭菜给热了。”
厨房还为他们留着饭呢!
“不急,潇潇还在睡,吃饭的事情可以晚些时候再说。”见周曼文提着药箱走过来,傅寒声起身接过,迈步上了楼。
温月华急着在他身后喊:“你总要吃一些啊!”也不知道萧潇什么时候才醒,总不能傅公子一直饿着,陪着吧!
傅寒声的身影隐没在楼梯转角处,那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总之没回应。
“太太,饭菜还热吗?”周曼文走过来问。
“不热……算了,还是热着吧!”万一忽然下楼要吃饭呢?
温月华轻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在沙发上看书,暗自摇头,他家傅公子这是中了魔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