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也知道这事耽搁不得,于是刚刚休整的队伍再次上路。
马车上无双眉头皱的紧紧的,蜷缩在一个小小的地方,马车里其他的空间都被白色的东西给占的满满的,翠纱和玉嬷嬷手中的动作还没有停下来。
“小姐咱们做这样能有什么用处啊!”
翠纱抬起脖子稍微的活动了一下,从出京城开始,小姐就拿了奇怪的布匹出来,让她和玉嬷嬷赶制一批叫做“口罩”的东西。
日夜不停歇终于快填满这个马车了,翠纱随便的拿了其中一个,学着之前无双的样子戴在了脸上。
“咱们做了这么多,应该够用了吧!”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虽然辛苦了这么久,可是对于接下来的病情,这些口罩也只是杯水车薪,在到了疫情区以后,还得再召集一批女工,加急制作口罩。
康县早就完全被封锁了起来,里面更是有几个小村子瘟疫是在太严重了,直接被下令一把火全部烧了个干净,可是瘟疫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趋势。
“大人,不好了!”
康县县衙里,一个中年男人焦虑的在地上来回的走,然后师爷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那个……”
“钦差和王妃就在府衙,马上就回来咱们县上了!”
师爷的话一出来,中年男子脚下一晃神,直接摔在了地上。
“钦差……王妃……”
“师爷,现在该如何是好?”
师爷也沉默在了原地。
中年男子正是康县的县令曾伟,当年也是状元出生,希望能有一番事业的,可是家世寒微,朝中无人,当了十多年的县令,还是蜗居在这个偏远的地方。
曾伟在任也算是兢兢业业,是个不错的好官,于是瘟疫刚刚爆发出苗头的时候,他就警惕的开始了防疫措施,还八百里加急的给皇上写了奏章。
不知为何,他都书信送出了半月之久,朝廷那边还是没有回话,瘟疫也蔓延的越来越严重。
整个康县都人心惶惶的,一天晚上他睡觉之后,脖子上猛然一凉,梦中惊醒,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的床前。
“曾县令想要升官?”
亮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想不想升官已经不是可以听他的意愿了。
“你是何人?”
曾伟僵硬着身子,一点都不敢动,生怕黑衣人的剑偏上一点。
“曾大人若是想要升官,就按着我的要求来,不然今日站在你的床前,明日就是你刚出生的儿子床前了!”
黑衣人的威胁正中曾县令的软肋,年近五十才得一个儿子,金贵的不得了,他可不敢让他出任何的差错。
于是第二天,曾伟就按着黑衣人的意思,在全县放出了安全通告,就连发现疫情后封锁起来的小村子也放了开来。
到了现在瘟疫已经是是失控之势了,曾伟刚想把自己的家人都送出去,不想迎来了端王和小王爷,直接封锁了整个康县。
最后妻儿没有一个送出去的,好在端王一来就在忙着查看瘟疫,根本没时间问责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可是钦差和王妃来了,他就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像现在这样的潇洒了。
而半夜被人逼迫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无稽之谈,他自己都没看清楚那人是谁,又能奢望这些人中哪个会相信自己。
“大人,西北门那边是关押罪犯的地方,那边守卫最松了,今晚要不从……”
师爷看到他这般崩溃的样子,试着给他出了个主意。
曾伟这康县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西北角是县里的监狱,里面关押的犯人的排泄物无处倾倒,只好在旁边挖了一个粪池。
师爷的意思就是要他趁着西北角粪池边无人守卫,从那里偷偷出去,可是要从那出去,就得越过粪池,这成何体统。
曾伟的脸色一变,师爷赶紧低下了头,也觉得自出了一个馊主意。
是夜,到处一片静寂,县令大人的府上,一行人穿着奇怪的衣服,鱼贯从府中潜到了西北边的监狱。
“老爷,人家实在下不去,不去可不可以?”
曾伟新晋纳来的小妾,看到一池粪坑,首先不干了,拽着他的衣摆撒娇。
虽然城中危险,好歹在县令府中有吃有喝,而且还是安全,不知道老爷发什么疯,非要逼着大家跳粪坑。
“别给老子说废话,要想活命就从这里游过去!”
曾伟脸上带着恨意,毫不犹豫的一把,把自己的小妾推下了粪坑,然后从奶娘手中接过襁褓中的儿子,小心翼翼的举在头顶上,越过小妾先往过去游。
“我不干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小妾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在粪坑中大闹的哭喊了起来,曾伟反应过来想要去捂住她的嘴的时候,她的叫喊声已经惊动了小王爷布置在墙外的巡逻。
“是谁?”
外面的人不清楚这边是什么状况,问了一句,小妾还要大喊,曾伟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把人按进了粪坑里。
“是谁?”
外面巡逻队的声音更大了,里面管监狱的卫队也吸引过来,举起火把就看到有人在已经游到了粪坑那边。
最近偷偷往外跑的人不少,巡逻和卫队都格外尽心。
“那边的人不要跑了,再跑就放箭了,卫队的箭上带着火,见劝阻无望之后,举起火把箭,往粪坑里射过去。
常年发酵的沼气,遇到明火,一声巨响之后,燃亮了半边天。
小王爷选择封了康县,是一个正确的决定,钦差他们等在外面,几个从京中带出来的御医正在商讨病情。
“王大人,还请你帮忙办一件事!”
王妃突然这么客气,让王大人有点不好意思,都是为了大周,哪里能够让王妃这般客气。
“这是我的嬷嬷和丫鬟连夜赶制的东西,还请大人找随州安全之地的女工,连夜缝制此物,争取每个人都可以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