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凌雪薇黑白分明的猫眼,某人再大的气都消了,可他要如何告诉凌雪薇,自己生气的原因?
难道要说因为不舍?
向来淡漠的男人,如何说得出口?
可就算他不说,这某个小丫头应该也懂吧?
偏偏凌雪薇还是一副没心没肺,兴致勃勃收拾行李的样子,好像迫不及待要离开他一样!
某人不气恼才怪!
凌雪薇显然没能领会到夜墨炎那微妙的心情。
只是看到夜墨炎的表情……有些发怒,还有些……委屈怎么回事?
凌雪薇心中诧异,立刻回想方才两人的对话,好像她也没说什么吧?
头上忽然一痛,凌雪薇捂住被弹的脑门,气鼓鼓看向了某人,“干嘛?”
“还敢跑神?”
“我……”
“嗯?”夜墨炎再次逼近,犹如一头凶兽压迫而来。
凌雪薇心不由怦砰怦狂跳,下意识抬手抵住他胸膛,拒绝他再靠近,“我发誓,这次真的会小心……不生气了好不好?”
凌雪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观察某人神情,结果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我真的想不出来啦!”
凌雪薇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这下好了,捅马蜂窝了。
“没关系,想不出来,接下来……我们慢慢想。”
“哎你干嘛?放我下来啊!夜墨炎你个变态!别脱我衣服……混蛋……”
很快,凌雪薇的声音就消失了……
等到翌日出发的时候,凌雪薇都是气鼓鼓的。
看见某人一脸慵懒清贵样,凌雪薇更是气得不行!
表面人模人样,背地里简直狗的一匹!
哼!
“你们两个吵架了?”
老爷子望着气呼呼上了飞船的小丫头,问身旁自家徒儿。
“您不懂。”
夜墨炎薄唇微勾,笑的十分……荡漾。
老爷子嘴角一抽,懒得管他,也跟着上了飞船。
点点和绵绵拉着自家爹爹的手,看着飞船起飞,然后升空,眼中满是不舍。
“爹爹,娘亲什么时候回来?”
点点鼻子有些酸了,那双跟他一模一样的瑞凤眼可怜巴巴的。
夜墨炎觑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点点瘪嘴。
结果,不等他哭出来,一旁的绵绵先掉起金豆了。
这下夜墨炎可心疼坏了,忙蹲下来,将宝贝抱起来,“乖啊,不哭,娘亲很快就回来了。”
“爹爹……”
绵绵一抽一抽的,眼睛红红的,小鼻子也红红的,看着可怜又可爱。
夜墨炎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轻声细语安慰着她,哪里还有方才冷淡劲?
点点,“……”
是亲爹吧?亲爹干的事?
哼!
……
五日后。
凌雪薇抵达南亭九州。
玄帝苍鸿破亲自来迎接,且准备了盛宴,邀请了诸多达官显贵,世家宗门。
期间,凌雪薇还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敛华尊,上次宴会一别,已有将近一年未见。
宴会期间,她也见到了不少权贵和传说中的人物,南亭九州地域最是辽阔,亦是三帝之中,实力最强者。
一路走来,凌雪薇发现九州似乎丝毫未受到瘟疫影响,四处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好像仍是灾厄纪前,人类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但若细察,也能发现,守兵多了,城墙更高更坚固,同时一天十二个时辰,结界都是开启的,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随处可见身着铠甲武器的重兵来回巡逻。
尤其是主城——云澜城,更是繁华秀丽。
南亭九州与东域不同,世家宗门盘根错节,历史悠久,因为他们的根基就在此,所以玄帝对于这边的治理,是与仙门百家分不开的。也正因如此,他话语权被削弱不少,任何决定需经过内廷会议才可。
这“内廷”是有九十九个世家宗门组成,每族皆会选出一名代表。掌权者的决议,尤其是攸关极其重大之事,就需通过内廷同意。
不过好在,苍鸿破本就出身名门,再加上数百年的经营,哪怕是在整个神界,都极有威望,势力更是如日中天。这百家之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皆对他唯命是从,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在此“安家落户”。
凌雪薇自从来到神界,就看过太多尊卑贵贱,权贵视人命如草芥,所以在如今的东域,她和夜墨炎会有意识提高平民的地位,打压世家权贵。
虽还无法做到,“自由”“平等”,可至少如今在东域,不会出现平民横尸街头,权贵以势欺人的现象。
而在南亭九州不同,说白了,就是两极分化严重。在这里,依旧是权贵,世家,豪门占据主权,甚至比灾厄迹之前,更为严重。
因为外敌人攻来,是他们去战斗,自然也是他们享有最高的优待和地位。
所以,这也导致了,在城外有不少流民无法安置,这瘟疫,就是在流民营中爆发的。
这日,凌雪薇来到城外,视察了流民营。
与其说是流民营,它反而更像是难民营。这里的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与城内的歌舞升平,完全犹如两个世界。
看到这一幕,她脑中浮现出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两极分化,在此体现得淋漓尽致。
从前,这些人虽然过得也清贫,可至少是太平安康,没有战乱纷扰。而如今……一场浩劫,彻底将他们打入地狱。
望着眼前一个个瘦得如非洲难民的人,凌雪薇心口沉甸甸的,仿佛有一块石头压着。
可是,她能力有限,就算她能改变得了整个东域,却无法插手这边的事。尤其是这里的政务,她只是被邀请来解决瘟疫的,尽她之力,让这瘟疫不再继续传染下去,才是她的职责。
此刻,她身后跟着不少人,基本上都是这边的药剂师和医者。
他们自然听过九夫人的名字,可是……如此年轻,当真是制造出解毒剂和疫苗之人?
恐怕……言过其实吧?
“姑娘已经转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来了么?”
为首的中年男人问,语气透出几分不屑,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