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
云蔻从床榻上下来,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大夫,我有事先走了,等会儿和我一起的那个公子回来,你就告诉他,说我让他先回去。”
她说的是十四,方才她故意让他出去买糖葫芦。
她要去找另一个男人,她过来大漠的目的本来就是那个人。
昨夜,他将她从帐篷里喊出来,她以为他会跟她解释,或者哄她。
她甚至故意只穿了中衣出去。
她想大漠的夜那样冷,他会将她抱在怀里吧。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有解释,没有哄她,更没有将她抱在怀里。
她站着,他也站着,两人沉默。
后来,他开口了,他说,云蔻,我想了很久,有些话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不然,对你,对千城都不公平。
那一刻,她突然害怕起来,一下子没了自信,那种恐惧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来没有过。
她的身子抖了起来,她颤着声音问他,什么话?
她知道自己的旧疾犯了,可是,她还是强自忍住,她不想让他看轻。
他终究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也终究将她抱进怀里,也终究没有将想说的话说下去……
黑煞门总舵
司空畏一袭白衣胜雪,一顶铁面如冰,负手立在院子里,微微扬着头,望着天边,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身后,两个黑影翩然而落,是黑煞门的左右使。
两人对着司空畏毕恭毕敬一鞠,“门主,我们的人找遍了整个大漠都没有找到门主要找的那个女子。”
还是没有找到?
司空畏微怔,缓缓将远处的目光收回,转过头看着两人。
“继续找,一直到找到为止!”
这时,有一个男人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对着司空畏一躬,“门主,满春茶楼里有两个公子说是想见门主。”
司空畏还没开口,左右使已经脸一沉,喝道:“你是第一天进黑煞门吗?这种消息也来禀报?我们门主是谁想见便能见的吗?”
男人有些委屈,“可是......可是他会说我们黑煞门的暗语,黑夜自光明,煞然归西风,还......还说门主的烤鸭烧得很好吃,核桃也剥得……”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喉间一紧,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手抄衣领提了起来,两脚离地。
他大骇,“门主……门主饶命,我以为他们跟门主是熟人,所以……”
“快说,他们人在哪里?”司空畏迫不及待地低吼。
男人一懵,“在……在满春茶楼!”
话音刚落,男人顿觉呼吸一松,眼前白衣如雪动,哪里还有司空畏的人影?
满春茶楼,雅阁
苏墨风端起手中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探究的眼神落在对面的女子脸上,一瞬不瞬。
千城剜了他一眼,“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在帮你忙!”
“你这样就能见到叱咤江湖的黑煞门门主?”苏墨风依旧表示怀疑。
千城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声音有些黯淡,“其实,我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在不在?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他送月盈霜的解药给她,他说自己要出一趟远门,或许一个月,或许两个月,或许永远也回不来……
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这般想着,千城忽然觉得自己竟是有些牵挂他的。
苏墨风自是不知道这些,见她颓然的样子,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方法能不能帮上忙,心中一动,就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的手背轻轻裹住,笑道,“没关系,见得到就见,见不到我再想其他办法。”
雅阁门口,一抹身影静静而立,白衣胜雪。
正是司空畏。
他眯着眸子,粘稠的目光胶在那个一身男装、低垂着眉眼说话的女子脸上,一瞬不瞬。
真的是她!
她活着!
她还活着!
谁也不知道他一路过来的心情!
那被狂喜激动填满的心情!
他做的烤鸭很好吃,还有他剥的核桃……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吃过他做的烤鸭,一个是她,一个是云蔻,可是给剥过核桃的,却独独只有她。
她是平安的,真好!
可是……
她怎么会跟苏墨风在一起?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她不是自闭吗?
她不是不说话吗?
她不是抗拒一切人一切事吗?
那,那个轻声细语的女人又是谁?
黑眸的目光从女人的脸上掠开,他冷冷看向桌上那一双相裹的手,男人裹着女人的手,薄唇慢慢抿成直线。
任何言语都无法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有震惊,有激动,有欣喜,有失望,有难过,有难以置信…….
各种情绪排山倒海,在他的胸口震荡。
这时,女子似是不经意转头,蓦地就看到立在门口的他,先是一怔,接着一喜,起身就朝他奔了过来。
“司空畏!”如同一只翩然的蝶,她跑到他的跟前,欣喜地抓着他的臂膀,全身上下地看他,“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璀然的笑着,如破晓的朝阳一般明艳动人。
司空畏淡勾着唇角,没有说话,静静地睨她。
笑容是真的,欣喜是真的。
他突然想,这个女人真的自我封闭过吗?
还是说,只在苏墨沉的面前那样?
“来,我介绍一下!”女子已经拉起他的手臂往雅阁里面走,伸手指了指坐在那里一脸震惊的苏墨风,“这位是三王爷。”
然后又指了指司空畏,“这位是黑煞门司空门主!”
苏墨风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半天才回过神,连忙起身,抱拳道:“久仰司空门主!”
司空畏面具后的黑眸淡淡落在他的脸上,唇角始终一抹微弧,他略一颔首,“三王爷客气!”
看着两人,千城突然想起了君子如兰、彬彬有礼这样的形容。
“坐吧!”千城指了指凳子,自己先在一方坐了下去。
两个男人互相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方才各自一撩袍角坐下。
千城崩溃,这虚礼还真多。
“都是自己人,就不要那么多的规矩礼节吧!”
司空畏轻轻一笑,黑眸熠熠生辉,“本人一介草莽,可不敢高攀,跟三王爷称自己人。”
苏墨风脸色微微一变。
千城连忙拉拉司空畏的袖子,笑道,“撇开各自的身份,都是我的朋友嘛!”
司空畏又是一笑,未语。
苏墨风亦是弯了弯唇,脸色稍霁。
“对了,听说你得了自闭症,是不是真的?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司空畏话没有说完,一双黑眸兴味地打在她的脸上。
千城一怔,竟然连他都知道。
想到苏墨沉,她心中一黯,那样的男人,她竟然为了他自闭,还弄得世人皆知,想想只觉得可笑。
“没有,谁说我自闭了?”她扬起小脸,掩饰着自己的卑微。
司空畏眸光一敛,大手端起桌上茶盏,轻啜了一口,淡笑,“那许是我的消息有误,没有最好,我还担心呢!那......你来大漠又是所为何事?”
“找你啊!”
司空畏一怔,“找我?”
“嗯!”千城点头,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当今的皇上病了,太医开了副药方,可是煎药的水必须是温碱水,听说温碱水只有黑煞门总舵有,所以…….”
她看着司空畏,没有说完,言下之意却很明显。
司空畏缓缓眯起眸子,一抹复杂的神色从眸底掠过,稍纵即逝,他笑道,“所以,文帝派你来取水?”
“不!”千城摇头,“皇上是派三爷来取水,然后,我看,我们是朋友嘛,就……”
“那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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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