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在她的身上:“之前,我说夫人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夫人不想知她是谁吗?”
池晚香扯着嘴角笑笑:“看来这个故人对宁先生应该很重要吧?您对一个刚见面的人,就提了两次,觉得很好奇,那个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夜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想看穿她所有伪装的一切,但池晚香从容轻松微笑的模样,又渐渐打消了宁夜的怀疑。
“抱歉,你们真的太像了,所以才会一时间想到她。她的存在确实对我的意义非凡,我一直在找她。”
宁夜的神情十分落寞,看起来很悲伤,并不像是装的。
傅熠阳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产生了迷茫,如果她不是她,那么有些东西是真的?
他从未怀疑,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会有一天变成另一个人。
这四年时间,他们虽然朝夕相处,但因为特殊原因,她长时间在治疗,又无法亲近,使他真假难辨。
但是现在,他不得怀疑,因为感情是骗不了人的,不管是相处模式,还是心中对她的感情,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上洗手间也只是找个借口离开,他想搞清楚宁夜与她之前微妙的讯息究竟代表着什么。
感觉时间呆够了,傅熠阳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去。
此时,宁夜已经找走开了,只留下池晚香执着酒吧,站在角落里失神,看样子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晚香。”
池晚香猛然抬头,笑容勉强:“你回来了。”
“如果感觉累了,里面有休息室,宴会现在时间还早,不太合适离开。”
“没关系,我还能坚持住。”
“走,我带你去认识一些朋友。”
傅熠阳正准备带着她离开时,突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
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以赫连桀为首的一群人,提着贺礼走了进来。
赫连予婧与他的视线穿过人墙,不期而遇。
但彼此又很快默默的移开了视线,傅四一面与赫连桀说说笑笑着,一面笔直朝傅熠阳走来。
他们笑容可掬的将礼盒送上:“恭喜啊六弟,这庆功宴四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非来不可,顺便带来了几位朋友,你不会不高兴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傅熠阳自然是不会甩脸子,给人留下把柄。
“怎么会呢?四哥和赫连先生能来捧场,真是十分荣幸,请。”说着傅熠阳做了个请手势,表示欢迎他们的到来。
赫连予婧的视线越过傅熠阳的双肩,落定在池晚香身上,她不由惊诧了会儿:“嗨,咱们又见面了。”
池晚香笑容得体,优雅的上前挽过了傅熠阳的胳膊:“上次没有好好跟你说,现在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傅熠阳,熠阳,这位是就是大名鼎鼎的赫连氏大小姐,上次我在五姐宴会上也有过一面之缘,我们聊得很投机。”
赫连予婧心脏咯噔了一下,很快掩去那丝难受感,自若从容的笑道:“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结交过这么有趣的朋友了。”
没想到,她竟然是傅熠阳的妻子,池家那位不受宠爱的大小姐。
他们俩个站在一起很登对,看着郎才女貌,赏心悦目。
赫连予婧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对赫连桀说道:“爸爸,我觉得里面太闷了,出去随便转转,你们先聊吧,反正你们聊的东西,我也多半听不懂的。”
赫连桀浅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临前,赫连予婧看了傅熠阳一眼,确实是个很优雅的男人,不过……忘了吧,他不属于她的。
如果她还有一点理智和清醒的话,那一瞬的心动,就应该掐灭在摇篮里。
傅熠阳正与那些合伙人侃侃而谈,不经意间,眼尾随她的背影飘远了些,又很快收了回来。
她今天穿了个银白色亮片晚礼服,圣洁又高贵,让他不由想到那一次去参加池家的宴会,站在他眼前的那个女人,也如这般清贵无暇,美好得不食人间烟火。
宴会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双男人的眼睛,在悄悄盯着她看了,想必她今天不会太无聊。
才刚走到后花园喘了口气儿,就有男人过来搭讪,能来参加这种宴会的,身份都不简单,赫连予婧并不想得罪任何人,所以她拒绝得没有那么明显。
男人约摸四十几岁,又瘦又高,嘴上方长了一颗痣,就不上难看,但不好看就是了。
特别是他那人精的样儿,让赫连予婧不自在。
“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威尼斯?我在那里有一套房子,我特别喜欢那边,水上城市感觉格外的浪漫。”
赫连予婧扯着嘴角笑笑:“没有去过。”
“那正好,有时间我带你一起过去,我早有耳闻赫连先生的名头,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就连他的女儿也十分优秀呢。”
赫连予婧笑而不语。
“不知道予婧小姐有没有心宜的对象?”
赫连予婧连想也未想答道:“已经有了,我们正在交往。”
语落,幽暗的角落传来一道细微的打火机的声音,若有似无的尼古丁味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赫连予婧无意中抬眸,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傅熠阳,刚才与这男人的谈话,他大概都听到了。
赫连予婧想尽快摆脱这男人,笑道:“我看到一位朋友过来了,您请便。”
男人还想纠缠不休,但看到是傅熠阳时,脸上献媚的笑容僵住,识趣的自己滚了。
赫连予婧背着双手,迈着步子走到了他的跟前,有些好奇男人的反应:“你脸上写了坏人两个字吗?”
“写没写,不是一眼就能明白?”
赫连予婧:“嗯哼~你站在这儿多久了?不会是偷听我们在讲话吧?”
“我对你们的谈话没有兴趣。”傅熠阳抽了口烟,微仰着脸,慵懒的吐出口烟雾,这邪痞又懒漫的模样,竟是出奇的吸引人。
“是吗?”赫连予婧竟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涩难过,她自己无法控制这种情绪,只得任它在心口漫延。
俩人一阵沉默,傅熠阳很快抽了半支烟,他将烟熄灭,说道:“今天赫连桀过来的意义,是宣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