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他还是选择了先不打开。
因为现在所有人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从前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应该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所以,自己再去探求一些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吗?
萧让把那盒子收了起来,然后放到了一旁的柜子里面。虽然不想打开,但是还是留着比较好一些。
说不定哪天自己心血来潮,又想打开了呢。
伸了个懒腰,萧让只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
从忙完回来,一直到了现在天擦亮,他还没有吃些什么东西。
但是这会他想吃点什么呢,终究是没有想出来。
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走出了寝殿。
这外面的空气,似乎都比从前闻起来舒服了许多。
然后他就想着四处走走,也好让自己想想应该吃点什么。
就在他离开了寝殿之后,有一个身影走到了寝殿之内。
那身影慢慢的走在房间里面,来到了萧让先前放了盒子的柜子旁边。
从身形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她拿出了那个盒子,然后,慢慢的打开,然后看着里面的东西。
看完之后,又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然后又偷偷的离开了。
只是,没人能够发现,她嘴上上面那耐人寻味的笑是什么意思。
萧让又一次来到了南宫彤儿的住处,他心里甚至在想,自己现在解决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是不是可以去找她见一面了。
去说一说,从她离开以后,自己心里的所有的念头和思念。
依旧是在她从前睡的床榻上面,这里早已经没有她留下的气息。
但是就在这房间之内,她总有一个晃神,觉得她会突然的出现,但是这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因为肚子太饿了,所以才醒了过来。
揉了揉眼睛,觉得这会或许是在下午时分。
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可能真的是因为放松下来了吧。
其实,从山洞回来之后,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当自己下令杀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说杀谁。
他在那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过是个外卖小哥重生而来,为什么可以轻松的说出一个杀字。
而且,他那意思非常的明白,是把里面所有人全都诛杀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只是因为当时自己的口误吗?
还是说,自己本能的以为,只要杀了他们所有人,自己以后就可以图一个清净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他想不明白,就连梦里也在想,但是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
醒来之后,想要找点吃的,但是头疼的异常厉害。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萧让身旁响起。
这声音萧让并不是特别熟悉,所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一看之下,才长吁了一口气,是羽儿。
这个和乔亦翎青梅竹马的女孩子,想必,乔亦翎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自己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司徒静水最后为什么会那样做,但是他既然那样做了,一定有着属于自己的道理。
只是没有人清楚而已,也许打开那个小童最后给自己的盒子,就可以弄清楚,但是自己却没有这样做。
可现在看到了羽儿,自己却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嗯。”
萧让慢慢的下了床榻,他不知道羽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外面明明有人在守着,她如果进来,一定会有人禀报的。
“别怪那些下人,他们拦不住我的。”
羽儿似乎猜到了萧让的心思,自己首先讲了出来。
“嗯。”
萧让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到了桌子前面,那上面竟然放着一些吃喝的东西。
想必,是羽儿带来的。
“他的事,不怪你。”
羽儿也坐到了萧让的对面,然后继续开口说着。
萧让点了点头,拿起东西吃了起来。说实话,他并没有什么想要解释,因为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问题。
“大业那边。”
她终于讲到了萧让感兴趣的内容。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羽儿似乎是想过很多次怎么开口,这一定是她在脑海里预设之后的内容,所以,说起来毫不拖泥带水。
“都可以。”
萧让淡淡的回了一句,他这会只想快点填饱肚子。
“好,我知道了。”
羽儿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但是她走的很慢,似乎是在等萧让的挽留。
但是萧让并没有理会,任由她走到了门口。
她的手是要推开门的,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然后重新走回到了萧让的面前。
“我需要一个依靠。”
她的语气全不是平时那么温柔的口吻了,而是异常的平静。
“哦?”
萧让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终于抬起了头,正面看着羽儿。
这一天下午,到晚上,又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离开南宫彤儿从前的房间。
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但是,从那之后,羽儿就留在了萧让的身边。
很奇怪,也和突兀,但是谁也没有去问什么,因为,萧让是王,是泾国的大王。
几日之后,薛道衡首先递上了辞呈。
萧让没有劝阻,就让他离开了。
他明白,薛道衡去意已决,只是他们之前就说定的,现在只不过是履行了承诺而已。
但是萧让和他来了个约法三章,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他不可以到别的国家入仕。
这是萧让的底线,薛道衡着实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帮助君王管理一个国家那是绰绰有余。
如果让他去到了别的国家,岂不是会给自己造成了一个对手吗?
薛道衡也会很清楚,自己虽然离开了,但是余生都会在萧让的监控之下生活。
他不会允许自己去为被人效力,更不允许自己再对泾国造成什么影响。
要么死,要么按照萧让的要求,且被监视起来的活着。
他选择了后者,他并不是怕死,只是觉得,那样的死,是没有价值和意义的。
直到很多年以后,这位泾国的首位大丞相,还是出山了,那时候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
而出山的原因是,泾国又有新王登基了,需要一个顾命大臣,这个人选,是萧让钦定的,所以,他只得照做了。
在那之后,他又为泾国效力几年,等到一切平稳之后,也结束了自己一生。
这些都是后话,在泾国的历史上看起来,也不过就是昙花一现。
如果说,真的有他特定的一点的话,那就是,他跟了一个大王,叫做萧让,是他,确定了泾国接下来几百年的走向,以及霸主地位。
当然,随着薛道衡这一刻的立场,他从前的那些嫡系属下,也都被萧让慢慢的替换掉了,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但是却不是萧让自己培植的人。
虽然这个过程有些长,但是萧让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
跟随着薛道衡的离开,另外一个人,也来找萧让辞行了。
这人是萧让重生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就是那个已经几乎失去所有的女人。
她叫萧钰儿,她没有了从前对于萧让的仇恨。
当然,至少在脸上是这样表达的,但是她的内心,谁也看不透。
她说自己要落发出家,从今以后,青灯黄卷为伴,再不会参与朝中的任何事情。
萧让挽留了,但是也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并没有特别的坚持。
最后,萧钰儿还是离开了,当然,所去的地方,也是萧让选定的。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她并没有因此而获得了自由。
但是在他离开之前,萧让做了件趁人之危的事情。
这也是他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心里想过的事情。
萧让得到了她,萧钰儿并没有拒绝,反正,他们两个的身份都已经明朗了,也不存在什么逾越和禁忌的束缚。
当萧让一把抓住她的时候,她那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是痛苦,是不甘,甚至还有点快乐和欣喜,谁也不知道。
但是她得活着,因为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萧家的血脉,只剩下她自己了。
先王真正的骨肉,除了她这个女儿,再没有其他人了。
他们在一起呆了两天,萧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是报复,也许是长久的愿望得到了实现。
之后,萧钰儿就离开了,在她离开的时候,萧让还在熟睡着。
她在他额头上浅浅的吻了一下,像是告别,更像是寄托。
那之后,她就剃去了长发,真的成了一名青衣尼姑。
萧让后来去找过她两次,但是都被她避而不见了。
许多年后,有传言说,她之所以不见萧让,是因为自己有了身孕,而且生了下来。
但是这事情的真假,谁也说不明白。
反正,她成了出家人,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加以传扬的。
所以,也就是姑且言之,姑且听之的一段风流韵事了。
朝中的事情差不多都被处理完了,所以萧让也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也就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终于体会到,自己可以轻松的做一回大王了。
于是当即下令,从前外出巡游的计划,就要提上日程了。
他需要去领略一下泾国的大好河山,也好享受一下难能可贵的宝贵时光。
但是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他还是要去见一个人,那个叫做符絮滢的女人。
这些天,他都没有去见她,也是时候,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