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站在门口，敲敲门。
正在签件的署长立刻抬起头来，看见是陈昭，表情一变，“请坐请坐，稍等我签几个件。”
陈昭老老实实，到旁边的皮沙发上坐下，看着各种人员进进出出。天灾署是个规模很大的组织，除了这座极圈内的基地之外，在全球还有一百多支天灾署的救援队。这些人马的调动和各种事宜都需要获得署长的授权，到了这种紧急时刻，署长当然忙的团团转。
等了足足二十分钟，署长才签完手头的件，吩咐秘书长把门关上，叫陈昭到办公桌对面坐下。
“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吗？”陈昭问。
“现在有两个职位可以给你挑选。”署长道。
陈昭眉毛一挑，两个职位？
“日本首相刚刚给我来了电话，想聘你为天灾预测总长，年薪一亿日元，并且可以提供各种便利。你的工作就是帮助日本政府预测天灾。如果你愿意的话，天皇家族还想请你参加宴会，给你颁发皇家勋章。”署长道，“这是第一份工作。”
陈昭一惊，日本首相来电话？这么迅速？
“第二份工作，就是天灾署署长。”署长语出惊人。
陈昭又是一惊，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啥玩意儿？”
“不是玩意儿，是天灾署署长，我希望可以退位让贤，把我的职位让给你。”署长道，表情格外严肃认真，“根据规章，作为署长，我有推荐并选定我继任者的权力。所以只要你答应，我就把署长的位置给你。”
“我有点惊恐，为······为啥要让我当署长啊？您看上去身子骨还很硬朗，完全可以继续干下去嘛。”陈昭瞪大眼。
署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陈昭这才发现今天的署长似乎比以往憔悴了，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多年。他头发凌乱眼神暗淡，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疲惫。原来人真是可以一夜变老的。
“当年我从萨拉老师那里出师，她举荐我做天灾署署长。”
“我上任之前，她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谈话，说我这个位置的作用很简单，就是发挥最大的能力，拯救天灾下的灾民。”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恪尽职守，觉得自己干的还不错。”
“但是，这次北海道的海啸，我失职了。”
“我没有勇气去发出坚决的警报，而是模棱两可地说话。如果我之前听你的话，措辞强硬地进行警告，那么或许北海道的几万人就不会死。我的一念之差，让几万人送了命。我觉得我确实是不适合在这个岗位上了，我老了，越老越糊涂，越老越胆小，思来想去，还是你当署长比较合适。”
署长说话时，陈昭一直认真看着他的脸，署长的脸上充满了落寞和愧疚，这次的海啸事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罪恶感。陈昭感觉有些同情他了，一个人做了一辈子的事业，本来都快功成名就地退休了，结果突然遭遇这么大的打击，是不是这几十年的工作成绩都会因为这次过错一夜归零？
“这两个职位我都不干。”陈昭露出微笑，“我另有想干的职业。”
“都不干？”署长愣住了。
这两个职位无论哪一个，都是巨大的权力和财富，以及巨大的人生价值，多少人想都不敢想，可是陈昭这个年轻人竟然都不想要？
“那你想干什么职位？”署长问。
“天灾署顾问。”陈昭笑笑，“给我挂个虚职，能让我随时随地查阅天灾署的数据库就行，薪水待遇什么的看着给，我就是要一个能预测天灾的权力。你作为署长，应该能给我这个权力。”
“这个太简单了，我签个委任状就可以。”署长表情流露出困惑，“为什么你不愿意当位高权重的天灾预测总长或者天灾署署长，而是要去当一个小小的顾问呢？”
“首先，我的才学应该是惠及全人类的，而不是专门跑去给小日·······”陈昭突然停口，结巴了一下，“不是去给小日子过的很不错的日本人服务。所以我肯定不会接受日本方面的邀请。”
“那么天灾署署长呢？这可是给全人类服务的啊！”
“天灾署署长，权力大责任也大，工作繁忙又复杂，我一个毛头小子，坐不了这么高的位置。”陈昭摇头。
“你误会了，其实只要没有天灾，署长这个工作很轻松的，上班打打游戏喝喝茶，一年就过去了。因为是署长，所以也不会有人来检查你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大家看你从办公室不出来，会以为你一直在忙工作。”署长突然说。
陈昭懵逼了，瞪眼看着署长，“啊这······是······是这样吗？”
“对啊。我都干了这么多年了，打通了400多款游戏。”署长郑重其事地点头。
陈昭有些想吐血的冲动，署长您这么坦率真的好吗？
“不不不，就算在办公室里打游戏也不行，我现在还是罗布泊大学的老师和学生，我不能在这里长待。”陈昭婉言谢绝，“您还是继续坐在这个椅子上打游戏吧，只要吸取这次海啸的教训就行。我想要的职位，就是天灾署顾问。别无所求。”
“当顾问可以，还得当名誉署长。”署长沉默两秒，突然道。
“名誉署长？”陈昭一愣，“还有这职位呢？”
“现在没有，我写个任命书就有了。让你当署长不单单是我的意思，还是高层很多人的意思，你如果不想在这里坐办公室，那么就挂个名。”署长诚恳地看着陈昭。
陈昭挠挠头，要是名誉署长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署长是活了一把年纪的老狐狸了，看陈昭犹豫，立刻明白他有点动心，赶紧从抽屉里掏出准备好的任命书，刷刷刷飞速写好，拍在陈昭面前，“来签个字就可以了。”
陈昭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半天没吭声的秘书长忽然上前一步，把一支钢笔塞到陈昭手里。
陈昭觉得这事儿有点突然，“那个我再确认一下啊，这个名誉署长，就是个虚名，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对吧？”
署长拼命点头，“没错，没有义务没有责任，但有工资。”
陈昭听到没错两字就痛痛快快下笔签名了，看他那架势，似乎只要没有义务没有责任，就是造反状也敢签。
签完，署长伸出手来跟陈昭相握，“好了，从现在开始起，你就是陈署长了！虽然你是名誉的，但是级别跟我相同！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陈昭有些恍惚，这就当天灾署署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