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同时大眼睛看着秦岳，内心中又有几分窃喜，复杂的情绪，很快就被摆在面前的问题给强行撇到了一边。
秦岳满脸认真的，显然是在等着苗玉的答案。
龙腾要补充捉襟见肘的资金链条，和羽千机的合作就是第一步，创荣集团面临的问题，秦岳也必须将它尽快解决，才能保证双方的合作按照既定的轨道去发展。
苗玉略微思量，这才开口道：“秦大哥，我现在只是刚刚站稳脚跟，想要揪出公司里的蛀虫，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我需要对人事的任命有足够的了解，知道真正能有权力调动，动用资金的是哪个部门，还要具体到个人的头上。集团历年的流水账目，也需要认真的彻查一遍，识别是不是假账的同时，还得从里边去抽丝剥茧，这些都不是很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你现在问我，我只能说，创荣一定有问题，但要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最少几天的时间。”
“行吧，那只能辛苦你了，玉儿。”秦岳闻言，只能按下心里那些急迫的念头。
欲速则不达，这一点苗玉说的很对。
要来了创荣这些年度的具体账目，各种流水，苗玉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的状态，她明显是找到了当初在沃顿学习时候的热情，一下子就埋头在办公桌前忙碌不停。
眼见着苗玉盘点账目，对这些一窍不通的秦岳，只能静静坐在一边看着。
帮不上忙是肯定的，秦岳能做到的，只是不在一边碍眼，干扰苗玉的工作。
一番忙碌之下，时间对苗玉来说，过得很快。
对一旁闲着百无聊赖的秦岳，却不是如此。
又是看手机，又是站在窗边看风景，秦岳总算是把一早上的上班时间给熬过来了。
一到中午，秦岳便拉着苗玉一起出去吃饭。
董阳开车，送两人过去。
白家大院，秦岳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包厢早就被订好了，等着两人的羽千机，亲自将秦岳和苗玉让到了主位上。
好酒好菜陆续上桌，羽千机笑容满面，马屁不断：“秦先生果然慧眼如炬。我的那些下属，我拿他们都没办法，没想到这苗小姐人刚来，效果就出来了，哈哈……”
“跟我可没关系，这都是咱们玉儿的功劳。玉儿，一会多吃点，别跟羽千机客气，哈哈，今天可非叫他出点血不成！”秦岳落座，一样是笑呵呵的开玩笑。
“那是，那是，玉儿小姐想吃什么，尽管加，今天我买单，千万不能跟我客气。”羽千机嘴上说着场面话，但加菜却是一点不含糊。
等服务员上菜的空挡，羽千机又把白家大院的一些招牌菜，挨个都点了一份。
初步的合作达成，一桌人的心情都很是不错，苗玉虽然有一点拘谨，也是她不在职场很久的缘故。
等着众人都动了筷子，苗玉略微犹豫了下，还是对着羽千机问道：“对了，你的公司，今早我把账目初步看了一遍，怎么这才几年，就开始资不抵债了呢？”
“这……”羽千机本来笑嘻嘻的，这一下就被苗玉给问住了。
公司具体一年营收多少，亏了多少钱，这些羽千机是知道的，但要问具体公司的运转，羽千机虽然是公司的主人，但他一点也不清楚里面的道道。
抓着筷子想了几秒，羽千机这才苦笑道：“苗小姐，你还真把我给问住了。前些年下属汇报说公司要发展，就直接银行贷了款，条子是我找人批的，历年的款项都没有大的问题。资不抵债的现象，从去年就开始了，这里边具体怎么回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苗玉嫌弃的白了羽千机一眼，两人从小就认识，苗玉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除了在秦岳面前是乖乖女的模样，苗玉在外边，明显还是有些雷霆手腕的。
羽千机被一顿数落，只能嘿嘿干笑。
还是秦岳及时打了个圆场，这才让羽千机尴尬下台。
苗玉却是不管羽千机的感受，再次开口道：“照公司现在的债务规模，继续保持不做整改的话，今年还会有更大规模的亏损，这个窟窿，你要么继续贷款借新债还旧债，要么自掏腰包，我估计，发展到百亿负债，最多也就是三五年的时间。”
“百亿负债？那还不如让我直接破产好了。”羽千机撇了撇嘴，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窟窿越开越大，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堂堂的羽家少爷，要是上了银行的黑名单，羽千机别说面子上过不去，到时候羽家那边，羽千机也没法跟老爷子去交代。
让公司破产关门，当然只是气话，略微一个寻思，羽千机就只能低头，请苗玉帮忙。
“苗小姐，你是说，现在这个窟窿，就是有人在我的公司捞钱吗？这个家伙可真是坏了良心，你可一定要帮我把他给抓住了，到时候我直接做主，分你股份。苗小姐，你务必要帮我这个忙啊！”羽千机态度诚恳，说到那个藏在公司里的蛀虫，羽千机是恨得牙根都直痒痒，恨不得立刻就把他给揪出来。
站在秦岳这边的立场上，苗玉要帮忙那是必然的。
不等羽千机把话说完，苗玉便抬手道：“把人找出来不一定就容易，技术上我可以彻查，但时间却不大允许了。等董湘回来的时候，两家公司的财务开始正式对接，资金往来会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到时候想揪出这个人，就更不容易了。”
“这……”听着事不可为，羽千机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赔本买卖做了几年，还可能继续硬着头皮做下去，羽千机之前不知道大概也不会怎么样，但现在已经明知道公司藏着一只蛀虫，羽千机哪里还能心甘情愿的咽下这口恶气？
“要把蛀虫找出来，可不能只靠技术。羽少你就放心吧，我其实早就有主意了。”苗玉当头泼了冷水之后，秦岳却是主动接过话茬，又给了羽千机一些希望。
这下，不但是羽千机好奇无比，就连苗玉也都有些纳闷了。
不靠查账，揪资金链的破绽，抛开一些具体的公司财务上的技术问题，想要揪出里边的奸细，这事怎么看都不靠谱。
若非是秦岳提出这茬，苗玉怕是当场就要掀桌子走人了。
可明明不靠谱的事情，到了秦岳这边，却是又给了苗玉无尽的期望。
当初在秘境里的时候，秦岳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几次都是秦岳帮着苗玉脱离危机，现在的情况虽然复杂，但秦岳出手的话，在苗玉看来，这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