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胡亥府。
“老师,事情进展如何?父皇可有拿李阳问罪了?”
胡亥得知老师赵高下朝来到府中,立刻推开坐于怀中,衣衫不整的美人,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问道。
他可是很佩服自己的老师,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可谓是老谋深算,在这朝野上下,能与冯去疾和蒙恬博弈者,除了他赵高,可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而且,若不是李阳的意外出现搅了局的话,如今这盘棋早就应该赢了。老师一个人,就能把冯、蒙两家,及扶苏一系通通打倒。
也正因如此,胡亥也坚信,只要能尽快除掉李阳,这盘棋的劣势一定能被老师赵高扭转乾坤,打败扶苏一系,也就指日可待了。
如今,他这位老师又想出了一个如此巧妙绝伦的计谋,胡亥已是犹如看到了李阳被斩杀的下场了。
如此妙计,除非父皇不信鬼神了,否则李阳就是有一百条命也别想活了。
当然,父皇会不信鬼神、天意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这个父皇,胡亥是再了解不过了,莫说天现异象了,就是做了一个恶梦,都能让他失神好一阵子。
赵高看到胡亥如此急不可待的样子,不由劝道:“公子,凡事都要从容淡定啊,只有沉得住气,方可不乱大计也。你这般心急如箭,如何能够做得了大事呀。”
胡亥点点头道:“对,老师说的是。这些话您日后再慢慢跟本公子说,现在还是快告诉我,这李阳怎么样了?”
赵高叹了口气,这真是说了也等于白说,只好道:“如老臣所料,陛下虽然对天现异象之事十分在意,却是没有立即牵怒于李阳,所以我们后面的准备还得按计划进行。”
胡亥顿时失落,之前兴奋的神色瞬间消失,叹了口气:“唉,本公子还以为父皇听到天现异象,今日就会杀掉李阳呢,看来父皇对他的宠信可真是不一般。”
看到胡亥失落的样子,赵高再次规劝道:“公子,事情才刚刚开始,怎能如此沉不住气啊,之前老臣便说了,此事单靠一招是不可能败敌的。”
这时,跟在赵高身后的咸阳令阎乐也道:“是啊,公子不要心急,今日虽然陛下没有问罪李阳,但是这把火已经在陛下心里烧起来了,散朝时我看陛下的已是心事重重,定是非常在意此事的。”
赵高道:“是的,今日只不过是点燃了这团火,后面只需添上准备好的柴,这把火自然就能烧死人了。所以公子切莫如此心急了,按计划行事,大事可成。”
“对,是本公子太过心中急切了些,有老师的妙计在,本公子不相信他这次不死。嘿嘿……”胡亥听到赵高如此的笃定,心中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这时,赵高回头对自己女婿道:“阎乐,后面的事按计划安排下去,务必将这把火给烧旺喽!”
“喏,嘿嘿……”阎乐狡黠一笑。
…………
与此同时,李阳也离开了章台宫。
通过一翻推理,不仅把今日早朝那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而且还让始皇帝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赵高一伙,这简直就没有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了。
此时的李阳,彻底没有了半点担忧,一脸的得意的背着手,仰头挺胸的朝中丞相府赶去,嘴里哼着曲儿,那嚣张的样子看上去份外的欠揍。
途经政务厅时,政务厅里有个官员正巧见到了门外头经过的李阳,不由惊道:“那不是中丞相么,李相果然说的没错呀,你看他这……完全就像没事人似的呀。”
一听这话,众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政事,纷纷将脑袋凑到了门口,一瞧,面面相嘘。
这王八步子,走的还真叫一个嚣张啊,下巴都快仰到天上去喽。
李斯叹了口气,转头对一脸惊呆的冯去疾道:“怎么样,本相没说错吧,他压根就没把今天早朝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冯去疾一脸黑线,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之人,今天算是开眼了。
这家伙,真是狂到没边了,要是李阳是他的儿子,冯去疾非得一个大嘴巴子呼上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娘的走起路来还装个什么逼啊!
这时,正巧赵高也自胡亥府中走来,在政务厅门口撞见了李阳,不由拱手笑问道:“哟,这不是中丞相么,怎么今日这般高兴?”
是的,赵高有些看不懂了,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么?
李阳笑了笑,假装一愣,道:“中车令看出来本相很高兴?”
“这是当然,中丞相今日比往日份外的意气风发哩。”赵高上下打量了李阳一眼,赞叹道。
李阳一笑:“哈哈,不瞒中车令,本相今早真是吓坏了,还以为陛下会将太史令口中所说的妖人,牵怒于我。结果我刚才特意去见了陛下,没成想啊,陛下对本相是信任有加,不仅没有牵怒本相的意思,而且还安慰了本相几句,可见陛下对本相的恩宠犹在啊,哈哈……”
“哈哈哈!”
赵高当即也大笑了几声,道:“中丞相说的没错,陛下可是最宠信您了,这什么天现异象,什么妖人当道的鬼话,自是不可能让陛下猜忌于您的。”
李阳点点头:“是啊,有陛下如此信任,我还担心个什么呀,老子根本就不怕。”
“中丞相威武霸气呀!”赵高伸出大拇指,给李阳点了个赞,然后这才笑眯眯的告辞朝章台宫赶去……
只不过,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嘴角却微微翘起一抹笑意:“得意着吧,过不了两天,便是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哼!”
而凑在政务厅门口的那群公卿大臣们,此时却全都傻了。
一个个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简直不敢相信李阳会自大到如此地步。
治栗内史纪偕,想到那日在殿上,李阳曾救过他的命,于是便对冯去疾道:“冯相,要不……我们去劝劝他?”
冯去疾冷哼一声:“哼,你看他那狂妄自大到不可一世的样子,你觉得他还有救吗?”
“这……”治栗内史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可不是么,此刻的李阳,在谁的眼里都已是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只有李斯紧锁着眉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单薄背影,若有所思,总感觉刚才的李阳,跟以往的那个李阳,明显的不太一样。
因为以前的那个中丞相,虽说也极度的轻狂自大,经常的肆言如狂,但却不会像今日这般轻狂无度。
不过,想不明白,也只好作罢了,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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