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烤菌子的乔子军两眼放光,味蕾已经完完全全被征服。
乔兮枝觉得刚烤好的菌子太烫,拿着放凉没动。
乔子军的视线落在乔兮枝手里的菌子上:“三妹啊,要不你再给二哥烤点?”
整天乔兮枝乔兮枝喊的人此时已经被两串烤菌子收买,用妹妹哥哥这称呼显得两人亲近无比。
现在才十点钟左右,离饭点还早着,乔兮枝倒也不饿,在乔子军殷切的目光下,又分了一串菌子给他。
顺带提醒:“这菌子不是我们的。”
乔子军拿着菌子大梦初醒:“完了,这些菌子万一有毒,我们今天都得死在这破山里……”
另外,同样吃了菌子的两人用看弱智的眼神,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乔兮枝把手里仅剩的一串烤菌子给许墨,指了指串好的菌子:“那些需要全烤了吗?”
她是想帮许墨把菌子烤了,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结果许墨又给了几串菌子,她无奈,就当是烤菌子的报酬好了。
篝火旁的小姑娘被热气熏得脸色绯红,那双琉光似的眼睛比火星子还亮。
她蹲在一旁的模样,有几分乖巧邻居小妹妹的感觉。
除了脸蛋以外,白净的手也被火焰灼地通红。
她有只手掌心上还有伤口,在这么高的温度下,伤口没有疼痛加剧?
乔兮枝的确没任何不适的感觉。
而没再纠结菌子有没有毒的乔子军,终于找到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源头。
那就是乔兮枝手上裹着的黑布,怎么像极了从许墨衣角料撕下的那块缺口?
这两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
许墨迟疑地接过菌子,正要说话。
乔子军抑扬顿挫的声音比他早一步:“乔兮枝!你手上的那玩意是这小子给你的?”
乔兮枝抬起头:“是,怎么了?”
乔子军咬牙切齿,她怎么能随便用臭男人的衣服边料包扎?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不好当着人面多说什么,他暗自生气:“没事!”
乔兮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许墨眼眸一黯,那张面色不改的脸没暴露出任何情绪。
空气里突然响起的低沉声音:“乔二哥放心,菌子没毒,我先走了。”
少年起身把火灭了,串好的菌子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提起背篓,凑近乔兮枝放一旁的背篓上方,倾斜一倒。
“等等——”
哗啦啦的声响过后,许墨背篓里剩下的菌子,全都倒进了那只有几个菌子的背篓里。
他动作一气呵成,不给人半点阻拦的机会。
乔兮枝蹙眉,走过去提起背篓:“这菌子我们不能要。”
许墨面对乔兮枝的拒绝已经免疫了:“烤菌子的谢酬。”
乔兮枝按住许墨的背篓:“刚才已经给过了。”
虽然都进了乔子军的肚子。
乔子军也认可道:“菌子是你摘的,沾你的光还吃了你的,我们没道理还要收你这么多菌子。”
他已经相信,许墨说没毒的菌子的确是没毒。
要不然就凭他吃了这会儿早就歇菜了,哪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
最后,菌子还给了许墨,他神色淡淡地,一声不吭地走了。
一阵凉风袭过,乔子军开始质问:“你们背着我见面了?”
幸好这树林没人,要是别人看见了自家便宜妹妹和那臭小子单独见面,不得被说三道四?
这话说的很有歧义,乔兮枝反驳:“我没背着二哥,当时摔了一跤,是许墨帮了我。”
乔子军:“那你也不能用他给的布裹伤口!”
乔兮枝哦了一声,伸手去拆打好结的黑布条:“那就不用了。”
乔子军依旧不满:“算了,还是继续用着吧。”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里给她找包扎的东西。
乔兮枝的手顿住:“……”
之后,乔兮枝没再遇到菌子,兄妹俩捡完柴就回了杏花村。
路过周延平家,停下来给乔兮枝看看伤口,气温高,以免化脓感染。
“周爷爷在家吗?”乔子军对闭着的门嚷嚷着。
好一阵,屋里才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回话:“不在。”
周延平在屋里捣鼓草药,被人打搅,非常不满。
乔子军习惯了他的脾气秉性,他明面上没任何不满,私底下就喜欢喊周老头周老头地喊。
为什么不当着面喊?他怕自己命不够硬,毕竟谁能有不生病的时候。
乔子军死皮赖脸地:“周爷爷,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您就发发慈悲,看个小伤口。”
屋子里的人还是不乐意:“既然是小伤口,那没必要来我这。”
让他看小伤口,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乔兮枝也没那么娇气,劝道:“二哥我们回家吧,小伤而已,真的不碍事。”
受了点皮肉伤,出了点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过两天就好了。
要是乔子军自己受伤,自然不当回事。
可是受伤的是他爷爷的宝贝孙女,他这个没照顾好妹妹的哥哥是要被拿来开涮的。
不过,最主要还是看在那三串烤菌子的份上。
乔子军问:“真不用?”
乔兮枝摇头:“不用,我们回家吧。”
屋里的人不愿看,乔子军也没办法,只好挑柴回家。
他刚弯下腰去挑柴,“吱嘎”一声,门开了。
苍老的声音严谨又带着点不耐:“滚进来。”
兄妹俩对视一眼,迟疑片刻,还是进了屋。
周延平脾性大,得顺着他的意思,不然以后看病指定进不了门。
周延平凌厉的眼神扫向他俩,“小毛病也敢来烦我?”他是看大病的大夫。
乔子军嬉皮笑脸:“周爷爷你也说过,大病都是从小病发展来的,要重视!”
这话周延平的确说过,当时是一个咳嗽的妇人,因为舍不得花钱看病一直拖着,硬生生把咳嗽变成肺炎。
周延平睨了一眼乔兮枝,语气不太温和:“既然要看病,那还不过来。”
病人离大夫这么远,看个什么病?
被甩脸色的乔兮枝也不生气,不缓不慢地走过去。
周延平拆黑布条时问道:“伤口冲洗了吗?”
当时乔兮枝只想着止住血,忘了这一茬,“没有。”
周延平皱了皱眉,把黑布完全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