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想起了自己在陆靳川的办公室,跟荣老爷子定下了这个承诺。
她确认过他们的身份后,跟他们上车去荣家。
殊不知。
街道对面停着一辆白色世爵C8,并且在这里停了有一阵了。
陆白君降下车窗,奶白色的眼皮瞪得非常圆:“干爹!云黛姐姐被陌生人接走了!”
陆靳川:“荣老爷子从鬼门关转了一圈,这才刚刚吸了口人间气,就迫不及待了啊,这老爷子真是……陆白君,但凡你争气点,我们就不至于远远看着。”
陆白君眨了眨眼,非常无辜:“干爹,这关我什么事啊?”
陆靳川眼尾扬了扬:“你的论语背了多少?”
陆白君绞着手指头,心虚的说:“三页……”
陆靳川嗤笑,似乎是觉得这个便宜儿子太笨了:“回家继续背论语吧,你乖乖背书,咱们晚上就能见到她。”
陆白君心中嘀咕:晚上我早就睡觉啦,我见不到云黛姐姐啦,只有你能见到。
……
荣家。
荣家小少爷荣青羽那天从暗场带回来了白玉乌眼丸,给昏迷不醒的荣老爷子服用后,第二天荣老爷子就醒了。
家里人和医生称之为奇迹,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荣老爷子吃了白玉乌眼丸,以为是荣老爷子自己求生意志强。
白玉乌眼丸可是暗场那群杀神都要争夺的好东西,如果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荣家会遭殃。
荣家能有一颗白玉乌眼丸,那会不会有第二颗呢?
即使荣家人极力辩解,但那帮杀神会听吗?
人总要亲眼看到了,才会相信。
荣老爷子叮嘱荣青羽,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别人不能知!
荣青羽:“那爸爸妈妈都不能说吗?”
荣老爷子摸了摸小孙子的脑袋:“不能说,你要是说了,就是害了他们,害了我们荣家!”
他因为情绪太激动,咳嗽了起来。
荣青羽立马给爷爷端茶顺背:“爷爷您别激动,我谁都不告诉!”
荣老爷子欣慰的笑道:“乖孩子,今天我结识的一位小友要来家里给我写字,我身体不便,你替我到门口迎接客人吧。”
荣青羽:“是。”
云黛一下子,就看到旁边站着一位竹姿秀骨,温润腼腆的小帅哥。
这不就是在暗场有过一面之缘的荣家小少爷。
荣青羽看到云黛后愣了一下。
这个漂亮妹妹就是爷爷的小友吗?
荣青羽:“请问这位小姐芳名?”
云黛:“姓云名黛。”
荣青羽:“看来你就是爷爷让我接的人,爷爷刚刚苏醒不久,身体不便,只好让我在此等候。您跟我来吧,我们去黄喉堂,哪里是爷爷静心打坐,参悟佛经,练习书法的地方。”
云黛目不斜视,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老爷子的兴趣爱好真够广泛。”
荣青羽失笑:“我爷爷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他喜欢胡同弄巷,寻找美食,所以才给自己的书房取名黄喉堂,爷爷特别喜欢吃黄喉,后来求神问佛后,他就改吃素了。”
云黛:“嗯。”
荣青羽:“爷爷对今天很重视,他正在沐浴焚衣,可能要你在黄喉堂稍稍小坐片刻。云黛,你喜欢喝什么茶?祁门红茶还是碧螺春……”
云黛坐在黄花梨的木椅上,她刚刚走到这个小院子就发现里面的布置非常讲究。
院中所有的树,树龄全部在百年以上,且吉方位西北有假山,配上院中的百年大树,不仅能够防止日晒,还能留住家中财气。
再说这招待客人的客厅,大概有两百个平米,三面墙都有顶天立地的多宝阁,瓷器,青铜,翡翠,玉件……物种繁多,像个古董铺子。
如果有识货的贼潜进荣家,随便偷上几件东西,便能够富贵三生。
云黛:“什么茶都行。”
荣长青:“我听说最近的女孩子都喜欢喝花茶,家里的姐姐妹妹都很喜欢,你要试试吗?”
后在一旁,低调沉稳的管家咳嗽了声。
我的小少爷哟,您没看到那位贵客神情冷淡,并不想多说什么吗?
你何必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云黛:“那就祁门红茶吧。”
荣长青见她没有喝自己推荐的,心中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去帮她泡祁门红茶。
管家站在一旁纳闷。
小少爷为人谦逊,对家中姐妹呵护爱戴,对外面的名媛千金礼遇有加,但他从来没见过小少爷……这么殷勤!
难道因为云黛是老爷子的贵客,所以小少爷才这么上心吗?
荣长青还没有泡好茶,荣老爷子已经满面春风的走到了客厅。
荣老爷子:“云黛小友,莫怪我来迟了,实在是身体不争气啊!”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一群人。
有朋友,也有荣家人。
云黛从那群人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疑惑的问:“荣老爷子,戴茂教授……你们认识?”
戴茂看到云黛也很惊讶,随后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果然我们之间是有缘分的!云黛你有所不知吧,荣大哥以前就是京大历史系的学生,他听过你奶奶的课呢!”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
荣老爷子猛地抓住戴茂,眼神死死盯着他:“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云黛是谁的孙女,她奶奶是谁?!”
戴茂苦笑一声:“大哥疼疼疼,您这暴脾气怎么还没有改啊。您确定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那些陈年往事?”
荣老爷子霸气的坐在太师椅上,哼了一声:“如今家里我最大,谁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不成,我还没死呢!你说,不用忌讳什么!”
两个穿戴讲究的中年男人把不相干的人都撵了出去。
父亲百无忌讳,但是他们总要考虑的多一些。
眉骨高挺,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老爷子看向云黛:“你是芝鸿的孩子?”
云黛:“您是?”
白衣老者儒雅一笑,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姿:“高地花。”
云黛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
高地花:“你若想笑便笑,爷爷不怪你。这名字还是你奶奶给我起的,我是伊朗和华夏的混血儿,真实名字很长,所以我当年央求着你奶奶给我取个中文名字,她当时看了一首白居易的古诗,给我起了高地花这个名字。”
他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甚至时至今日,隔了几十年光阴,依旧记得当初的点点滴滴。
荣老爷子指着高地花:“你美什么呢!芝鸿还给我跟戴茂取了字号呢!”
高地花:“你们死皮赖脸烦她,这事我不提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倒自己说出来了,羞不羞!”
荣老爷子:“你羞不羞!当初找不到芝鸿就要死要回,连伊朗的家业都不想继承。后来为了拒绝家庭联姻,跑到庙里当了三年和尚……不过幸好咱们现在知道了芝鸿的消息,总算能见到她了。看在你寡了七十多岁的份上,我们就让你第一个见她。”
高地花笑道:“那就多谢了。”
云黛翘起的嘴角瞬间垂了下来。
一直赔笑的戴茂也耸拉着脑袋,像朵焉了的花。
荣老爷子心里咯噔一声:“你们这是怎么了?”
戴茂露出比哭还难堪的笑:“大哥,二哥,我不想瞒着你们,我也瞒不住……芝鸿死了,她早就死了。”
荣老爷子眼神怒瞪,手捂住心口,大张着嘴,只出气,不进气。
两个中年男人立马走了过来:“父亲,父亲您没事吧!”
荣老爷子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我没事,看看你们高叔怎么样了!”
云黛看向高地花,他面相已老,但从他高挺的眉骨,深邃的五官可以看出,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绝代风华的美少年,他嘴角含笑,没有痴态,也没有疯态,似乎只是听到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消息。
荣老爷子探了探他的呼吸,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以为你就地圆寂了。”
高地花突然站起了身,看了眼云黛,说道:“我去外面走走,你们继续聊吧。”
荣老爷子:“戴茂,跟上他,跟紧他!”
哀莫大于心死。
悲痛哀伤到极致的时候,心都死了,所有感官情绪都没了。
二弟不是不痛苦的,而是痛苦过了头。
云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问:“老爷子,高伯伯他那幅模样没事吧?”
荣老爷子:“按照辈分你应该喊我爷爷,喊什么老爷子,以后喊我爷爷,或者荣爷爷。二弟废寝忘食的搭理伊朗家业,每年会腾出时间来华夏寻找你奶奶的踪迹,几十年不曾间断,他这次来华夏也是…也是为了寻找你奶奶。”
云黛神色复杂:“他这又是何必……难道我奶奶当年许诺了他什么吗?”
荣老爷子摇头:“你奶奶对他,比对我们亲密些。你二爷爷年轻的时候,那容貌那姿态,别说国内的这些男明星,国外也没有比他更俊俏的人。哎……我们这些年也劝过他找个伴儿,可是他性子执拗,不肯。你二爷爷是个深情种,认准了一个人,心里眼里就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荣老爷子小心翼翼,眼含期待的问:“云黛,你奶奶真的死了吗?”
------题外话------
wuli深情的高爷爷,太惨了
高爷爷是二爷爷
陆靳川是二爷
嗯……他不努力追妻,下场比二爷爷还要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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