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绊棠将眼前又黏又糊,看不出是鱼肉的那盘鱼,推到双悦面前,道:“你也吃点吧,方才看你都没夹取。”
双悦吓的摆手,道:“我饱了我饱了!多谢阮门主。”
于是他身旁的莫潇,只好代替他多吃了好几口。
夜宇珹扬着唇,夹了几片色泽特别好的腊肉放进他碗。
有人辛苦炒得满头大汗。本座乐意。
季澜忽地问道:“柳卿呢?怎么不见他?是在另外的房间和仙门弟子一同用膳吗?”
钦关山的老道长,和莫仙岛其余人都在另一间房用膳,里头还有不少仙门弟子。
一想到这,他又忍不住望向身侧人。
就说刚刚那盘焦肉不能吃!
你还全吃了!呜。
阮绊棠打趣道:“万一仙尊炒的也如这般,魔尊可会像神医一样,面不改色地吃进?”
池缎将嘴里的豆腐黄瓜咽下,抢着说道:“宇珹他早就吃完了,刚才仙尊在炒肉时,第一块是全焦的,黏在锅中黑糊一团,原本我要拿去丢弃,可宇珹却直接将那堆东西吃完了。”
安爻有些面红,也顺手夹了些过来。
双悦闻言,只觉极为感人。
莫潇连附和,疯狂应首。
岂料池缎真的夹了一大碗,面若泰然的吃下。
池缎见状,连忙把整盘黄瓜豆腐都推过去,道:“宇珹不必和仙尊抢!这儿还有很多!”
毕竟那盘菜说滋味无滋味,说卖相无卖相。
不只吃完,还将锅子给擦净,拿给季澜炒第二次腊肉。
季澜神情十分淡定,道:“总归火侯不好控制,易小易大,一没注意,锅里的食物便焦了。”
莫潇惊奇道:“魔尊可真厉害!”
整整一盘焦肉,吃完说不定会中毒!
季澜有些吃惊:“神医真厉害。”
池缎耸肩道:“只要是爻儿做的,我便真心觉得好吃。”
花青冥摇头道:“柳卿没出房,说是胃口不太好,想待在房里休息,今日就不出来了。”
季澜道:“自他上船后,精神便愈来愈差,倘若有任何晕船聻像,都可以找池缎拿药。”
花青冥应首,道:“我待会回房便问问他。”
话刚说完,那盘可怕的鱼肉正好被推来他眼前,花青冥只好意思意思吃了一口,赶紧往其他方向推去。
季澜只觉得另一间房的仙门子弟,大概会背着他们偷偷将菜倒入黑洋,宁愿喝白水度过一餐。
双悦见菜盘伦过两圈后,再度被推来自己面前,只得硬着头皮夹了盘边一小块碎豆腐,配着饭赶紧咽下,接着迅速将盘子推到安赐面前。
一席饭在大家推三阻四之下,吃的极其艰难,最后终于勉强将所有菜盘清空。
莫潇捂着肚子出饭厅时,不禁连连哀号。
双悦便向池缎讨了好几粒顾胃的药丸,分给一同用膳的众人。
何凉凉和安爻却仿佛烧菜烧出兴趣,两兄弟用完膳后,居然和和气气的坐在甲板,互相探讨下一次进灶房要做的菜色。
莫潇刚咽下药丸,走到甲板吹风,光听那些内容,肚胃就又疼了起来!
慌忙喊道:“你们还是多多吵架吧,赶紧吵!别再讨烧菜的事了!”
他这边就先回房间,再多吞两粒药!
季澜见他宛如逃难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肩头发丝正随着海风微微飘扬。
夜宇珹环着他腰,唇边扬起,将那缕银丝轻轻绕在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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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的早晨。
黑洋上风平浪静,放眼望去,连座小岛的踪迹都没有,从药人岛离开后,他们便没再遇见下一座岛。
洋上偶有小浪花,可整体来说,风平浪静,与接近药人岛时的大浪明显不同。
安爻等人就坐在甲板上观望,棋盘丢在一旁,只剩几颗零散的旗子,其余的早就东一颗西一颗,弄不见了。
季澜望着黑色的海水,总觉得不太对劲。
最近两天,海面异常稳定,毫无大风大浪,就连海水涨潮时,也不如之前那般涨势汹涌。
就仿佛……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不禁说道:“黑洋难得平静,连浪都小了许多。”
夜宇珹在他身侧,视线盯着远方,道:“空中的雾气却没有消散,这头愈是平静,那头的黑雾便愈浓”
雪松鼠从季澜肩上溜下,手里捧着两颗珠石,窝在甲板一角,自顾自地玩耍。
安爻闲的无聊,便想找松鼠玩乐,那毛茸茸的身影却十分警觉的,以为对方想抢珠石,瞬间将把珠子护在怀中!往旁跳开!
安爻见状,觉得有趣极了,玩心一起,便一路追着他,绕过整个甲板。
中途何凉凉也一并加入,两人一前一后围堵雪松鼠,试图抢夺珠子。愈追愈有乐趣。
池缎走到甲板最前头,道:“宇珹,你们的珠石最近可还有躁动?”
夜宇珹:“时常。”
季澜也道:“从药人岛之后便是如此。”
莫砚从船舱处走来,听见大伙儿正讨论,便道:“我这边的铁石,只有在药人岛时稍微有些反应,后来便停止了。”
季澜忍不住蹙眉:“可我们三枚同样都是聚灵之器,怎还有区别?”
莫砚:“兴许是里头质地不同,感应的便有差距?”
季澜:“我手上的铁玉,里头包裹的是玉质,砚叔的莫家铁石,整颗由纯铁所铸造。”
池缎:“就剩宇珹手上的苍刎珠,看起来像玻璃又像水晶,里头不知是什么。还是再拿过来研究一下吧,说不定看他看上三个时辰,便能看出什么!”
“可眼下珠子不再我们手上。”季澜指着不远处,“在那。”
池缎顺着他手势望过去。
甲板另一头。
安爻与何凉凉正好将雪松鼠包围,滚滚的白毛,捧着珠子,貌似要和他俩决一死战!
何凉凉便抢得先机,从左面扑了上去,安爻也守在右边,试图阻断雪松鼠逃跑路线!
怎知那小家伙却忽地跳的老高。直接跳过他们张开的双臂,在半空中,又猛然被一双手给捧住。
柳卿望着眼前的小动物,眨了眨眼,对方这一跳便直接跳进在他手里,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安爻见他几日以来终于踏出房,便道:“你身体好点了吗?”
柳卿面色仍是苍白,朝他点点头,接着视线移回雪松鼠身上,道:“你手中的东西借我看看,好吗?”
雪松鼠先是稍微护紧了些,接着又缓缓松开爪,将两颗珠实放至柳卿掌上。
何凉凉简直看傻了眼,不禁喊道:“你这只双标的松鼠!”
柳卿将雪松鼠轻放于地,握着那两颗珠石,目光虽在那上头,可似乎又不是太过专心,反倒像是借着珠石再想其他事情。
池缎走来他身边,道:“柳卿,苍刎珠借我一下,我得研究研究里头是啥玩意。”
对方被他唤的回神,便将手中两颗珠石一同递给他。
安爻朝柳卿道:“小卿,你最近时常望着空气发愣,是不是在想花孔…在想巫教主?”
幸亏他反应快,赶紧改掉平时戏笑巫傲的称呼。
柳卿点头,温煦的声音道:“他一人在巫凤教上养病,我自然挂心于他。”
安爻:“可你眼下身处虫烟,也许他发现后会比你更加担忧。”
柳卿沉默了一会儿,只道:“至少他人在外头养病,安全无虞。这便是我唯一放心的事情。”
季澜也走过来说道:“当时誉仙大会是我将巫教主打伤的,真的很不好意思。”
柳卿却摇头,露出极浅的微笑:“仙尊不必觉得抱歉,打打闹闹属人间事,反而有生气蓬勃的感觉。”
季澜总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又看柳卿不时出神,只觉得他应是在思念巫傲。
毕竟曾经形影不离的俩人,忽然两处茫茫,几个月无法相见,定是难受的紧。
池缎将苍刎珠合铁玉递给夜宇珹,道:“这珠子我拿了不安心,还是你先研究吧。”
夜宇珹挑眉:“不是要看上三个时辰?”
池缎一脸高深:“时光流逝,岁月如梭,故这三个时辰我打算用来跟爻儿聊天,更有意义。”
季澜顿时失笑。
正要开口之际,船身突然发出喀搭巨响,接着用力一晃!
甲板上所有人瞬间东倒西歪。
季澜刹那间便被环进安稳的怀抱,低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
“还好吗?”
他朝夜宇珹点点头,不安道:“应是船身撞到东西了。”
过去数十天,他们在黑洋上稳定顺流,不曾撞击过任何海中物体。
何凉凉惊恐道:“该不会又是另一条巨水蟒妖!?”
夜宇珹沉声道:“莽妖属大型妖类,占地为王,方圆千里内只会有一条。”
池缎正揽着安爻的肩,道:“下去看看便知。”
而这次动静极大,双悦莫潇和阮绊棠,包括莫仙岛和其他仙门,全都冲出船舱一探究竟。
池缎赶紧说道:“不必太多人下去,其他人留在船上守着。”
的确需要人下船查看,可大船是他们在虫烟中唯一的住所,同样需要驻守。
阮绊棠:“好。我和莫景他们驻守于船,你们小心点。”
花青冥急着道:“我也一同下去!”
若是赤婪已现,他定要为整个花令门报仇!
池缎朝分配好的众人点头,接着便转身,跟上最前头的黑袍身影。
夜宇珹早带着季澜往外跃。
船外。
季澜正满脸震惊,望着原本应该是海水的脚下。
此时此刻,已不是波浪水面。他的鞋履没有被海水沾湿,而是落在一处硬实的面上。
望眼望去,整面黑洋,已然结冰!
冰层之厚实,仿佛以这模样存在了千百年之久,不曾消退!
作者有话要说:距离最后高.潮,不远了!
【目前我已经写好两篇番外哈哈哈,关于夜焰宫之成亲后日常(!)+读书人和大蝙蝠回霜雪门,当然也仍有惊喜礼物Q//Q】
【这边开放小天使们随心作答,有没有任何想看的番外内容压^^,你敢讲我就敢写呀!哈哈哈哈】
夜宇珹挑起眉:“本座看安爻方才弄这道菜弄了许久,不如你慢慢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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