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的骨灰被留在景王府,阿园简单供奉,李准看着那刻着杨忠之名的令牌,久久无法平静,深吸一口气,上前上了三炷香。
杨忠的尸首被李文君取了下来,然后火化掉,知道杨忠在李准心中很重要,便带回了骨灰。
“你这老奴,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永远休息了。”
李准看着灵位笑道。
仿佛再次看到那个有时候会一脸谄媚恭维自己,拍自己马屁的老奴,老奴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纹推成一团,异常难看,但是仔细想来又倍感亲切。
“啊呀,你这老奴,以前叫你休息,你不从,现在安逸了,一躺就是一辈子了......
“你这老奴,失约了啊,说好替老子看孩子的,结果一声不吭先跑了,你跑什么呢?老子的孩子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啊......”
李准坐在灵位前,和杨忠说了半天话,才作罢。
李政派来的三个侍卫,一直呆在王府,时刻看着李准,当然没有李准之前想的那么夸张,比如他上厕所也跟之类的。
“阿园,我们去趟炎王府吧。”李准叫上阿园,三个侍卫自然是闻风而动。
阿园立刻问道:“哪个炎王府?”
炎王府有两个。
李准道:“自然是四皇子的新炎王府,许久不见我的好四哥了,怎么也要去拜访拜访。”
他嘴角带着笑意,但是也充斥着一丝冷意。
阿园不知道李准要去干什么,但是感觉有些奇怪。
胖子刘山回了趟家,家里也就他一人,七十岁的老母亲上个月刚过世,春花楼的妙玉还没答应嫁给他,因此无牵无挂啊。
但是,他还是给他老母亲上了一炷香,告知自己辞了天牢牢头的职位,想必老母亲要是还活着,铁定要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满院子抽,直到跑不动才罢休。
“娘,孩儿啊,也没啥奔头,见准哥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是那天上文曲星降世,所以孩儿就想沾点仙气,往后您孙儿可说不准就是个读书种子,娘啊,你天上有知,可要保佑孩儿顺利娶妙玉进门,您也别嫌弃她的身份,还有和准哥北行顺利,将来光宗耀祖啊......”
上完香,刘山收拾了一阵,便奔着春花楼去了。
春花楼的妙玉姑娘,听说长得极为水灵,若不是左眼眉梢上长了个拇指大小的褐色胎记,指不定也能当了花魁。
只是可惜,妙玉姑娘虽然长得细皮嫩肉,极为水灵,但是那胎记往往叫人望而却步,因此找她的客人不多,老鸨也想着早日让她出去。
不过,老鸨终究是心好,知道她女儿家家的,出去得露宿街头,或者成奴成婢,因此还是咬着牙留着她,好歹多少还是能够挣点弹唱的曲钱,也能给她管顿饭。
“妈妈,妙玉呢?我来找妙玉!”刘山走进春花楼,迎面就看到老鸨,连忙上前笑问。
“唉哟,是刘牢头啊,你可好些日子没来了,今儿个是得空了?”老鸨看到刘山,立刻脸色一喜。
这位可以妙玉那可怜丫头的老主顾啊,没有人能忍受妙玉脸上的胎记,但是这些人不包括刘山。
刘山进春花楼,只找妙玉,就是花魁上来要服侍他,都被他严厉拒绝,那专一得真叫人一个佩服。
刘山只是憨笑。
老鸨立刻道:“妙玉在房里,这会儿没客人,你赶紧上去吧。”
“谢谢妈妈!”
刘山拿出一锭银子,豪气的塞到老鸨胸里,老鸨笑得更欢了,连忙催促刘山上去。
这家伙今儿倒是很阔绰,老鸨拿出银子咬了咬,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十两纹银。
这可是纹银,也俗称官银,只有吃朝廷俸禄的才能享受。
刘山上了阁楼,来到妙玉的房门外,敲了敲门,里屋立刻响起一道柔软甜美的声音:
“谁啊?”
“妙玉,是我,刘山!”刘山领了领身上的衣裳,挺直背腰。
他现在可是准哥的人,准哥虽然不是王爷了,但是准哥依旧是武朝第一诗人,才华横溢,多少人想要求诗不得,甚至见他一面都难,然自己却能随时见到他。
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
门很快打开,露出一张长得极好的白嫩鹅蛋脸,鲜艳的红裙,姑娘家脸色欣喜,看到刘山立刻拉他进去,然后道:
“胖子,你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