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张三正在指挥加固城防。
就见太守许远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张三兄、张三兄!”
张三回头看到了,正要取笑,就听到许远说到:“快,快回府衙。杨兄弟在那,面色不善的,怕不是要和张公打起来。”
张三甩了下手,轻笑到:“不会,就算打起来,张公又怎么会是杨兄弟的对手。哎呀娘呀!”
说着,他才感觉到不对,马上撒开腿往府衙跑去。
许远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提醒:“骑马去!你也不会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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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奇:“张公,我斗胆问一句,令狐灰和你是好友,听说他也曾经招降过您,为何您不投靠叛军?”
张倾走出屋子,抬头望天:“为了张某心中的大义!”
大义?
这个词杨奇挺熟悉的,自己和三郎讨论过,三郎认为大义就是“除暴安良、保护弱小”。
这个词谢神龙也说过,他说他心中的“大义”是“不让一人枉死,还世间真相。”
杨奇看着张倾:“那请问,张公心中的大义是什么?”
张倾:
“中原纷乱三百年,各方互相攻伐不止,暗无天日、民不聊生。
直到十几年前,太上皇一统天下,方得天下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何谓张某心中的大义,惟愿将张某这一腔热血付予这万象更新的天下,拼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个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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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里,张三翻身下马,匆匆地跑了进去。
却只看见张倾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在抬头看天。
张三探着头,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杨奇。
他小心翼翼地说:“张公,杨兄弟呢?”
张倾依旧仰着头看天:“走了。”
张三疑惑:“走了?”
随即又松了口气:“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说着,他也想转身离开。
张倾却叫住了他:“张三。”
张三回过头,看着张倾。
张倾:“张三,你心中的大义是什么?”
张三本能地皱起眉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张倾突然和他说这个,或许是杨兄弟和张公说了什么吧。
张倾叹了口气,吩咐到:“张三,明日一早打开南城门,放百姓出城吧。”
张三哦了一声,歪着脖子琢磨着,转身出去了。
张倾看着天,嘴边喃喃:
“杨兄弟说得没错。
在这个张某付予一腔热血、万象更新的天下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生命比另一个人的生命低贱,也没有一群人的生命比一个人的生命更贵重一说。”
因为那样的天下,不是我张倾想要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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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一处歪倒着的房子,几个人拿着根柱子顶在房子的一角。
一个圆脸小伙子正在那喊着:“等等,再往西边一点。”
那几个人就往西边移动了点。
罗大叔用驴车拉着一大木桶的食物,带着贵娃,来到他们一旁,问到:“怎么了?”
一旁的百姓说到:
“这房子拉了一半,绳子断了,房子就歪倒在这了。多危险啊,就没有人敢上去。那小郎君说有办法。”
贵娃突然指着那个正在指挥的圆脸的小郎君:“阿爷,是那天的大哥哥。”
罗大叔看了过去,是那个前几日在城门处扶起自己和贵娃,避免了他们被人群踩踏的救命恩人。
就在这时,那个圆脸的小郎君大喊:
“好了,就这里,一、二、三,用力!”
几个人一起用力一撬,歪倒的房子一下子倒了下来。
圆脸的小郎君拍拍手,又打了个响指:“完美!”
等灰尘飘过,罗大叔才喊到:“开饭了!来吃饭了!”
周围干活的人们凑了上来。
罗大叔把手上已经盛好饭的碗递给圆脸小郎君:“小郎君,那天多亏了你啰。”
圆脸小郎君接过碗,也不顾手上脏,接过筷子就往嘴里拔饭。
贵娃扑闪着眼睛:“大哥哥,你很饿吗?”
圆脸小郎君用力地咽了下去:
“可不是。进城后才发现因为打仗,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这几天我就没吃过饱饭,全靠两张饼撑了这么几天。”
罗大叔笑了笑:“小郎君,看你这身衣裳啰,不像是普通百姓,怎么也跟着逃难的百姓来这城里了。”
圆脸小郎君张开嘴,露出沾着米粒的牙齿:“家里管得严,我偷跑出来的。”
贵娃拉着他的衣角:“大哥哥,我阿爷说过,不能瞒着家里人到处乱跑。”
圆脸小郎君捏了捏贵娃的脸:“已经不是大哥哥了。小娃娃,你要叫我叔叔、恺叔叔。”
几个人笑着。
这时,一旁有人在大喊:“刚才那位宇文兄弟呢?”
圆脸小郎君看了过去:“在这呢。”
“那边有个车轮卡住了,有办法吗?”
“我去看看。”
罗大叔看到圆脸小郎君放下碗就走了过去,连忙叮嘱:“吃完再去啰,等下凉了。”
“没事,我去去就来。”
罗大叔摇着头轻笑:“看不出来,干起活来,倒是疯魔。”
这时,贵娃拉着罗大叔的衣角,手里捧着只小鸟:“阿爷,树上有个鸟窝。”
罗大叔看了过去,估计刚才房子倒塌,把小鸟震落了。
贵娃手指着树上:“那是小鸟的娘亲吧,她一定很着急。”
罗大叔心里暗叹了口气,他摸着贵娃的头:“没事,阿爷来把它送回去。”
他左右看了看,搬来个梯子,一手扶着,一手捧着小鸟,爬了上去。
圆脸小郎君正拍着手走回来,边走边跟一旁的人说:
“是木头浸过水,现在干燥开裂卡住了。下次再卡住啊,你就往回转两圈,把开裂的地方压回去......”
正说着,他就听到“啪”的一声,一个人影从梯子上跌落下来。
他连忙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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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赶来的杨奇、三郎和翠儿,刚好看到城里大夫走了出来,就拉住了他。
大夫叹了口气:“已经没什么大碍,就是腿骨摔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期间必须要卧床休息,动了伤口,这辈子都没办法走路了。”
他看着一旁的驴车:“还有,这个驴车也不能再坐了。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懂自己注意点。”
翠儿陪着笑:“多谢大夫,我送送您。”
杨奇走进去,看着躺着,脚上被绑得扎实的罗大叔。
罗大叔脸上显得不好意思,讪讪地说:“刚把小鸟放回窝,那梯子踏板突然就断了。”
这时,圆脸小郎君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断裂的木板:“罗大叔,这梯子被人动过手脚了。”
杨奇看向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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