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逊朝着晋王射中势在必得的一箭。
“锵”,一支短矛飞来,在半空中刚刚好击中拓跋逊的箭。
拓跋逊继续伸手拿箭弯弓,同时本能地朝着短矛飞来的方向扭头望去。
这那一瞬间,拓跋逊感觉世间的一切都变慢了。
他先是听到了沉重的马蹄声,接着就看到全副武装的张翼骑着披着铁甲的战马朝着自己奔来。
张翼手上是什么?
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就飞了起来,然后急速向后,又狠狠地撞在大殿的墙壁上,而自己竟然是悬空的,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疼痛......
在场的侍卫都惊呆了。
他们看到张翼骑着战马,手持长矛,从殿外冲锋而来。
一瞬间,他手中的长矛就完成了把拓跋逊击中、挑起、钉在墙上的一系列动作,真正的一气呵成。
拓跋逊艰难地扭头望去,大殿里原来七零八落的尸体,被张翼座下铁骑狠狠地踩踏,一路血痕。
他朝着张翼露出了满是鲜血的牙齿:“丈八蛇矛,破阵之志。呵呵......”
说完,拓跋逊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侍卫们都看着张翼手中的武器,这把丈八蛇矛是实打实的一丈八,是这个时代的骑兵专用兵器,但一般都是战场上战阵冲锋时才使用,没想到张翼此刻竟然拿出来用了。
张翼面无表情,他的眼睛却避开着拓跋逊,慢慢地把握着丈八蛇矛的手松开,丈八蛇矛还钉在墙壁上,连着拓跋逊一起。
晋王扭动着脖子,低喝了一声:“张翼!”
张翼顿了一下,却没有动。
这时严庄上前一步:“张统领,为了天下安宁,速去擒拿谋害先帝、关中王的刺客杨家兄弟!”
张翼这才伸手出去,把丈八蛇矛一下子拔了出来,拓跋逊一下子砸到地上。
张翼不忍再看拓跋逊,他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持着丈八蛇矛,调转马头:
“破阵营,全体都有!随我诛杀贼人!”
张翼的马儿往殿外走去,在场的十几个破阵营的将士跟在张翼后面,小跑着跟在张翼马后出了大殿,跑向殿下的战马。
。。。。。。。
蓝天、白云,阳光、草原。
这是一年一度的勇士大会。
年轻的拓跋逊骑着马,转身把箭射在了草垛上的靶心上,迎来一片喝彩,一旁佩戴着贵重饰品的年轻人则懊恼地把手中的弓扔在地上。
人们围坐成的圈子里,拓跋逊把刚才扔掉弓佩戴着贵重饰品的年轻小伙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一旁的姑娘们都大声欢笑,朝着拓跋逊抛着媚眼,倒在地上的年轻人则恶狠狠地盯着拓跋逊。
结果天黑后,他在一旁休息的时候,方才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几个人摸了上来,他们从后偷袭,把拓跋逊按倒。
年轻的小伙子对着他吐着口水:
“你不过是卑微的奴隶,而我是头人的儿子。
今天我要教训教训你,让我砍下你的手指喂狗,等你跪着求我给你口吃的时候,我要看看你到时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骄傲。”
头人的儿子慢慢逼近,拓跋逊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头人儿子的刀片已经亮了出来。
突然,头人的儿子被一个人拎着丢了出去,其他几个人放开了拓跋逊,也冲了上去,却被那人三两下打倒。
拓跋逊记得,那人打倒了那些人,朝着趴在地上的自己伸出了手:“兄弟,你还起得来吗?”
拓跋逊抬起头,篝火里映出年轻时还没发福的燕荣的充满善意的脸。
第二天,在阳光下,在青青草原上,拓跋逊和燕荣并驾齐驱。
坡上,两人拉住了马,燕荣手握着马鞭指着南方:
“拓跋兄弟,在南边的中原,有大好的风光,有大把的美女,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拓跋逊不假思索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地点着头。
燕荣仰头大笑:“哈哈,拓跋兄弟,那就让我们一起,去看江南美景,去找秦淮最美的女子。哈哈!”
燕荣扬鞭策马,在草原上奔跑。
拓跋逊笑着看向了天空,那天是那样的蓝,阳光是那样的明媚,等他回过头看见燕荣已经走远,连忙大喊:“主公,等等某。”
远处传来燕荣的大笑声:“拓跋兄弟~”
拓跋逊连忙也挥了几下马鞭,追了上去:“主公,等等某。”
。。。。。。。
严庄凑近,见到拓跋逊瞳孔放大,两眼已经失去焦点,接着他就听到躺在地上的拓跋逊,嘴里说了句:“主公,等等某......”
然后严庄就看到拓跋逊嘴角露出了笑,一种他从未在拓跋逊脸上见过的笑。
那一刻,严庄相信,那是最真实的笑容。
。。。。。。。
“驾~驾~”
洛阳城里,华子驾着香玉宝车飞奔。
车内,翠儿抱着小王爷:“七郎,我们现在怎么办?”
杨奇:“先出洛阳再说。”
“呜~呜~”
洛阳城内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华子拉住了马车:“不好,是城门禁止通行,封锁全城的命令。”
杨奇从车里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
不远处的街道里已经传来了追击的马蹄声。
华子转身探进马车里,把鸟笼子拎了出去,他看着笼子里的鸽子,嘴里说着:
“小宝贝,养了你们这么久,现在终于到了道别的时候了......
你们还记得回家的路吧。”
他眼含着泪水,亲了亲鸽子的头,把两只鸽子接连放飞了。
做完这些,华子转身对着杨奇等人说到:“香玉宝车太重,马儿跑不快,现在城门又关了......”
杨奇看着华子,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当下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
洛阳南城门不远处,张翼率着破阵营十几骑摆着一字长蛇阵型追了上来。
已经能瞧见前面的香玉宝车了,张翼朝着后边做了个手势。
跟在张翼身后的破阵营骑手们分成了两队,左右夹击了过去。
“停车!”
香玉宝车在转弯处一个漂移,又往调头往一旁的街道冲了过去,可是因为转弯太快,轮子处的铆钉吃不住紧,飞了出去,接着轮子开始出现迸裂。
破阵营骑士们没有呼喊,只是紧紧地跟随。
华子也注意到了轮子的情况,他左右看了看,把马车驱进了一条巷子。
“张统领,那里面是条死胡同。”
张翼率着破阵营停在了巷子口,往里面望去。
华子停下香玉宝车,又到车厢内的隔层里取了坛酒出来,坐在马车上,拍开封口,喝了起来。
张翼挥了挥手,因为巷子里太窄,破阵营的骑士们放下长矛,拔出佩刀冲了上去。
天空开始飘雪。
华子抱着酒坛,抬头看着鸽子飞去的方向,笑着说:“过年了,我也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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