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站在高处看了出去,人群朝着赈灾的大木桶拥挤而来。
他皱了皱眉,凭借着极好的视力,杨奇已经看到人群里混着不少明显不像是难民的人。
老周管家带着杨大壮挤了过来,看到杨奇就喊着:“公子!公子!”
分配了半天的粥,又在人群里挤了半天,两个人都有点累了。
三郎连忙扶住他们。
老周管家把手按在三郎的手臂上扶着,喘着粗气说到:“公子,灾民太多了!完全失控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城门官也忧心忡忡:“杨大管事,这样还不如不赈灾呢,我这边派人守好城门就是。”
杨奇眉头紧蹙,他抬头看了看天,雪花还在洋洋洒洒飘落。
老周管家他们都看着杨奇,等着杨奇的决定。
良久,杨奇朝着城门官说到:“烦扰将军安排十几二十位兄弟,帮杨某把话传出去。”
城门官点点头,连忙招呼着:“你,你,还有你们,都来过来。”
很快,二十来个守卫站着。
杨奇说到:“接下来,我说一句,诸位兄弟们就重复一句。”
城门官大声地说着:“都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地喊,知道不!”
守卫们大声地应着。
杨奇点了点头,开口说到:“各位并州的父老乡亲们!”
守卫们也跟着大声喊着:“各位并州的父老乡亲们!”
被守卫们分割在外面的百姓们都安静了下来,在那听着。
杨奇接着说:
“我是秦王府属下,各位的情况秦王已经知道了,他也已经安排了赈灾的事情。
从明日起,秦王将会在南门外安排舍粥,一日两次,一直到灾情过去!
现在还在下着雪,天寒地冻的,请大伙们还是先回去吧!”
守卫们大声地帮着杨奇把他说的话给传达出去了。
人群里发出了欢呼。
杨奇见势就喊着:“都散了吧!明日别忘了过来领粥!”
守卫们也跟着喊到:“都散了吧!明日再过来!”
人群开始散去。
杨奇看到,混在人群里的几个人在那交头接耳。
三郎凑了过来:“公子,要不要将他们拿下。”
杨奇摇了摇头:
“不,还不够,我们已经把明日要赈灾的消息放出去了,明日来的百姓肯定更多。
他们有心搞乱,那他们明日必然还会再来,而且人会来得更多,到时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
第二日。
等那群别有用心的人来到了南城门外。
只见城外,已经围满了百姓。
城门口,一口大瓦缸正冒着热气。
而城门官则带着全副武装的守卫们守卫着大锅,如临大敌。
杨奇站在城门之上,往下看着。
他的身边还站着王延,刘世龙,三郎。
刘世龙说到:“杨大管事,时辰到了。”
杨奇点了点头。
刘世龙就挥舞着手上的旗子,守卫在大锅前的城门官带着守卫们撤退到城门口。
百姓们一拥而上。
很快,那个大瓦缸就空了。
百姓们都看向了城门之上。
那几个别有用心的人在人群里起哄:“就这么多,哪里够吃啊!大伙往城里去,里面有旺达广场,那边随便吃!!”
人群开始出现了一点骚动。
杨奇跟着旁边的王延说到:“那个,穿黑布衣的,还有那个,那个。”
王延点了点头,在那挥舞着手,打着手势。
人群里,早已经混在里面的秦王府侍卫顺着王延的手势各自盯着自己的目标。
看差不多了,杨奇朝着一旁的刘世龙点了点头。
刘世龙就看着早已经候在那负责当传声筒的守卫们,说到:“喊!”
守卫们大声喊了起来:“秦王舍粥,绝对管饱,第二锅,在往南半里。要吃的自己过去!”
人群开始往南去了。
那几个别有用心的人只得跟着人群往南去了,城门口慢慢地空了。
王延问到:“杨公子,现在要不要动手?”
杨奇摇了摇头:“不急,先让弟兄们盯着。”
灾民们实在太多了,不一会,第二口大瓦缸也空了。
那群人再次起哄起来。
早已经在那等着的守卫们高声喊着:“再往南半里,还有一口舍粥的!”
百姓们再次往南去了。
那群人面面相觑,只得再次跟了下去。
王延从城墙上看了过去:“杨公子,他们开始聚集起来了。”
杨奇点了点头:“继续跟着,一会准备抓捕。”
……
那群人前后看了看。
其中一人说到:
“头,这都第二十三口大瓦缸了,现在,我们都离城十来里了,这离并州城是越来越远了啊!”
另外一个人也说到:
“头,我看那些人都要吃饱走不动路了,我们还怎么煽动他们啊?”
领头的挠着头:“这事情怎么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啊?今日灾民这么多,却一点乱子都弄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他们抬起头来,只见一群佩戴着武器的侍卫们已经围了过来。
“不好!快跑!”
一群人做鸟兽散。
但已经走了十几里地的他们,又岂能跑得过侍卫们胯下的马……
……
“怎样,审出结果了吗?”杨奇问到。
王延轻摇着头:“他们都是并州城里的混混,都是受人指使,前来闹事的。”
杨奇听着。
王延接下去说着:“他们和指使者是通过牙行接触的,目前,牙行的那个牙人已经不见了,我们已经通知下面人去搜寻了。”
……
一条巷子里。
一群侍卫手里拿着火把,冲了进去。
旁边的屋内,一个人倒了下来,他的脖子被扭断了。
胡黑的脸露了出来,随即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
“哈哈,你们想借灾民,制造并州动乱的目的,又一次失败了!”胡黑哈哈笑着。
“你们?”亭子里的人停下了抚琴:
“胡黑,应该是我们才对!”
胡黑一愣,他点着头:
“好吧,是我们,现在我们再一次失败了,都是因为杨奇的舍粥之计。
你说,我们为什么不干脆直接除掉他?
却非要留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我们制造麻烦?”
亭子里的人继续弹着琴,半晌,他才幽幽地说到:
“因为,他有国士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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