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子,今日的故事很精彩,多谢了。”阿史那铁翼拱手道谢。
杨奇摆了摆手:
“铁翼兄弟客气了,你喜欢听就好。
不过那些说书人翻来覆去,也就是司马相如凤求凰,卓文君当垆卖酒那么几个故事。
回头啊,我带你去个地方,那边的说书人,讲的故事内容虽然比较偏门,但相当精彩。”
。。。。。。
船屋里。
杨奇和阿史那铁翼、阿史那泰安、阿史那飞摩一起坐着。
阿史那铁翼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阿史那泰安惊奇地问到:“这里竟然会有船?”
看到他们的样子,杨奇突然想到前世的一个梗,就笑着说到:“不只并州,草原上迟早也会拥有一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
说完,自己在那笑了起来,直到上气不接下气。
穿越来这个时代已经有段时间了,虽然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可是在前世,还有自己牵挂的人啊......
阿史那铁翼看着有点反常的杨奇,没有说话,只是倒满了酒,递给了杨奇。
杨奇接过酒杯,喝了起来。
阿史那飞摩小声劝到:“公子,慢点喝。”
阿史那铁翼瞅了一眼杨奇,转移话题道:“杨公子,下面那位就是说书人吧?不知道他会讲什么故事?真希望能早点开始啊。”
就在这时,下面的说书人拍了下惊堂木:
“今日,我要讲一个‘干将莫邪’的故事。
但这个故事不是讲那干将莫邪多少神奇,而是要讲这背后的一个为父母报仇的故事!”
阿史那铁翼听到了,就也拿过酒杯开始喝了起来。
剩下阿史那飞摩和阿史那泰安面面相觑。
说书人的声音,在船屋间飘荡:
“楚干将、莫邪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欲杀之......”
“于是子出户南望,不见有山,但睹堂前松柱下石低之上。即以斧破其背,得剑,日夜思欲报楚王......”
“王梦见一儿,眉间广尺,言欲报仇。王即购之千金。儿闻之,亡去,入山行歌。
客有逢者,谓:‘子年少,何哭之甚悲耶?’
曰:‘吾干将、莫邪子也,楚王杀吾父,吾欲报之!’
客曰:‘闻王购子头千金,将子头与剑来,为子报之。’
儿曰:‘幸甚!’即自刎,两手捧头及剑奉之,立僵。
客曰:‘不负子也。’
于是尸乃仆......”
“王即临之。
客以剑拟王,王头随坠汤中,客亦自拟己头,头复坠汤中。
三首俱烂,不可识辨。
乃分其汤肉葬之,故通名“三王墓”,今在汝南北宜春县界。”
说书人说着故事,阿史那铁翼在那不停地喝着酒。
直到说书人惊堂木一拍:“世间人皆谓之‘至孝’也!”
阿史那铁翼就把整个人趴在案几上,痛哭起来。
杨奇本来难得一时感怀,多喝了几杯酒,此刻,却也愣住了。
自魏晋南北朝以来,皇帝轮流换,所谓的“忠”早已经荡然无存,唯有“孝”是人人公认的大义。
但杨奇想不到,这个突厥小族长,竟然会听得这么投入,最后竟然还哭得这么伤心。
就在这时,下面的人也都听到了阿史那铁翼这个小族长的哭声,都往上看来。
杨奇掏出一袋银钱往下洒去:“讲得好,有赏!”
台下欢声雷动。
杨奇把手中的银钱袋直接丢向了说书人所在:“讲个欢乐的!”
说书人站了起来,带着下面听书的人一起朝着上面鞠躬。
阿史那铁翼此刻也已经停止了哭泣,他看着下面,一脸不解。
杨奇笑着解释到:“下面那些人,都是他们一起的。换句话来说,他们就是一个戏班一样,下面的人负责喝彩,就是托。”
又是“戏班”,又是“托”的,阿史那铁翼完全听得云里雾里。
好在这时,台下惊堂木一拍。
说书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狄希,中山人也,能造千日酒,饮之千日醉......”
。。。。。。
夜深了。
杨府密室里,杨奇走了进来。
三郎和老周管家已经等在那。
杨奇说到:“这个阿史那铁翼,有情况!”
三郎和老周管家都看着杨奇。
杨奇就把晚上去听书时的情况给说了,然后说到:“按阿史那泰安和飞摩所说,他们只是个小部族。
那,一个小小的部族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羊?
光卖给我们的,就有三万只。
这还没包括他们自己留着的。”
老周管家抚着山羊胡:
“而且,按您所说的,他听到干将莫邪之子复仇的故事,在那伤心痛哭。
再加上,他又是那么年少,就当上部族的族长。
那老族长去哪里了?
所以,我怀疑......”
杨奇拍了下额头:“该不会是跟何大兄妹一样,也是背负着杀父之仇的吧?”
老周管家耸了耸肩:
“我看是。不过,可惜何大兄妹回乡下为他们的父亲守孝去了,不然还可以叫过来开导开导那位小族长。”
杨奇想了想:
“不行,我们要弄清楚他们此次来并州的目的。
眼下,旺达广场那边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可不能这时候出问题。”
老周管家点点头:“那公子您准备怎么做?”
杨奇看向了三郎。
三郎很有默契地点着头:“阿史那飞摩!”
。。。。。。。
阿史那飞摩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杨奇笑着问到:“飞摩兄弟,在府里过得还习惯吧?”
阿史那飞摩愣了一下,他单膝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公子,您对阿史那飞摩有大恩。阿史那飞摩早已经向雪山女神发过誓,今生都是公子的人了。”
杨奇连忙上前扶起他:“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而已。”
阿史那飞摩看着杨奇:“公子是要问族长的事?”
杨奇哂笑道:“我只是想要知道,到底你们部族发生了什么事。”
阿史那飞摩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决心,说到:
“我们钦羽设部族,是以我们的原族长、也就是铁翼族长的父亲、草原上最强大的勇士钦羽命名的。”
“钦羽、铁翼,也算是一脉相承了。”杨奇在嘴里琢磨着:“那钦羽老族长呢?”
阿史那飞摩低垂下了头:“他已经回归了雪山女神的怀抱。”
杨奇轻叹了口气:“是谁害了他?”
“是阿史那雍虞闾!”阿史那飞摩抬起了头,眼里冒出了怒火:
“他是我们钦羽族长同父异母的兄长,因为忌恨我们钦羽设部族的强盛,就假装热情地前来问候钦羽族长。
却在用美酒把钦羽族长灌醉之后,诬蔑我们部族谋反,把钦羽族长在阵前斩首!”
杨奇暗想,又是一起争家产的悲剧。
他摇了摇头,问到:“对了,那个阿史那雍虞什么的,现在在哪里啊?要不要我帮忙?”
像阿史那铁翼那样想着复仇的少年,那可就是个不安定因素,杨奇自然是想早点把他打发了,离开并州越远越好的那种。
而且,估计他们也就是几个小部族之间的仇恨,到时候自己要是能帮,随手给帮了就是,因为不管怎么说,人家钦羽设部,那可是杨奇的羊肉供应商。
阿史那飞摩咬牙切齿:“他现在应该是住在暖和的王帐之中。”
杨奇一愣:“王帐?莫非......”
阿史那飞摩点着头:
“没错,他就是都蓝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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