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茗与李妈妈告别之后,让易风驾着马车去焦叶巷,打算去看望一下王永福,除了为他孙子送药过去以外,她还准备了些吃食为他们送去。/p
焦叶巷子狭窄容不下马车通行,易风只得提了东西跟在萧茗三人后面,他身强体壮,上百斤重物提起来轻而易举,步履轻快。/p
经过萧茗的治疗,易风脸上恐怖至极的烧伤已经消除,只余下疤痕印记,治愈有望如今的他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阴郁。/p
未到王家就听到一阵伤心的哭声,萧茗惊觉,是男孩王连的哭声,不由加快了脚步。/p
阴暗的屋子内,王永福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呼吸,男孩王连哭得很伤心,一边摇着自己的爷爷,一边呼唤他起来,可惜他的爷爷始终没有再睁开眼。/p
曾为萧茗指路的妇人站在一旁抹得眼泪,唉声叹气。/p
“这是怎么了。”萧茗快步过去为王永福诊脉,现脉搏全无,已然没了生气,已死去多时。/p
“唉!”妇人擦了眼泪,才起了原委。/p
“王大哥这几天听了城里的事兴奋得不得了,连夜跑了出去,到处宣扬万家赌坊打死了他儿子逼死了他儿媳,逢人就,我家男人劝了他几回,让他安心在家里等消息,躲着别出去,可他就是不听,昨日夜里就被人给打了,带了一身的伤回来,我男人给他请了大夫,可惜今天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死了。”妇人道,王家没有个主事的人,她男人一大早就出去上工去了,如今王永福死在屋子里连个帮忙收拾后事的人都没有。/p
王永福租他们家的房子住,她也是好心,看这祖孙两可怜,帮着照应一二,可如今人死在了屋子里,以后她这屋子还怎么租得出去。/p
“可恨,一定是万家的人干的。”蒋香媛恨声道,万家兄弟虽然被抓了,可余威仍在,想要托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p
萧茗站了起来,惊怒交加,没想到万家如此恶毒,同时心里很是自责,到底是她害了他,若不是她利用了王永福报仇心切的心境,让他出头,他也不会被人伤害致死。/p
同时萧茗心里誓,一定要让万家兄弟受到应有的惩罚。/p
“萧茗,这不管你的事。”蒋香媛劝道,如今城里万氏兄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人人都在等着知府大人的最后定罪,万家兄弟难逃法网。/p
确实,只要王永福老老实实的在家等着,他也不会被人找到,最终丢了性命,如此,蒋香媛心里未免有些责怪王永福太心急了些。/p
“是他自己要出去的。”/p
“算了,别了,逝者已矣。”萧茗阻止了蒋香媛,看着呆坐着的王连,萧茗心里一痛,男孩停止了哭泣,木然的坐在地上,自闭如他,也知道爷爷已经像父母一样永远的离开了他。/p
王云苓上前把王连扶了起来,男孩出奇的没有拒绝、更没有尖叫,只是木然的看着爷爷。/p
“大娘,你可知道王老伯家还有没有亲人。”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王连失去了唯一的爷爷,以后的生活应该怎么办?/p
“没有了。”妇人摇头,又想了想才道:“王永福倒是有一个兄弟,不过这个兄弟在几年前就病死了,他的后人也搬走了,在我这里住这么久都没有看见王永福与亲戚有来往。”/p
她也是认识了王永福多年才知道这些。/p
“那大娘可知道他们住在哪里?”/p
“不知道。”妇人摇头,同时又担心这个孩子以后会留在她家里,又急切的道:“我与王永福也不熟,可养不起这孩子。”/p
无法,萧茗拿出五十两银子来,请妇人一家帮忙料理王永福后事,妇人看着眼前的真金白银,双眼亮,满心欢喜的接了过来,马上喊了男人回来去棺材店订了一口上好的棺木,一应物件采买得很是齐全,全按照萧茗的要求照着好的买。/p
王永福的丧礼很冷清,王家无亲无故,全是妇人一家帮衬着,当日妇人家的男人请了几个壮劳力就把王永福送上了山。/p
料理完后事以后,萧茗领着无亲无故的王连回了家。/p
因为王永福的事,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晚饭后就独自回了房间,引得萧涵与萧昱好奇,忙问王云苓今天生了什么事儿,很是担心姐姐。/p
“姑娘何必自责,姑娘为他报了仇,他若是知道了也会感谢姑娘的。”易妈妈如是,她也知道其中的原由,只是没有想到王永福会因此而殒命。/p
当日也是她极力建议姑娘利用王永福,萧家人丁不旺,没有能为此事出头之人,少爷弱冠之龄,姑娘又是位未出阁的姑娘,都不适合在明面上与万家兄弟对薄公堂,若是姑娘出面,姑娘被骗进花楼的事还怎么捂得住,对姑娘名声有损。/p
没想到那王永福如此沉不住气,胜利在望他居然被人给打死了,难道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躲藏起来吗?他倒好,高调的站了出来大喊我就是王永福!/p
难为了姐因为他的死而自责。/p
“我没事,易妈妈。”萧茗道,她只是心里面难过是少不了的,对于万家的恶行愤怒到了极点,这件事明摆着就是万家所为,即使不是万家兄弟也很有可能是常师爷。/p
愤怒这个时代的不公,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却搭上了性命。/p
“王连请易妈妈好生照看,就让他住到家里吧,送他去学堂念书。”萧茗吩咐道,王连无亲无故,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了,长大了去留就随他意。/p
“嗯,姐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易妈妈点头,王连是王家遗孤,为了让姐安心,她也要好生照看着他。/p
“起来,这王连谁也不理会,倒是喜欢粘着云苓丫头,走哪都跟着去。”易妈妈道,晚上领着他用膳的时候他也挨着云苓坐着,低着头吃饭,只吃云苓夹的菜,对云苓的话言听即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