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安夫人端坐在正堂前,神色严肃,旁边的婢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旁边还坐着苏浅儿和安景尘,他们似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过了一会儿,王静婉在婢女的搀扶下挺着肚子来到堂前,她在站那里看着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夫人扬了扬手,红莲就走进去将正堂的两扇门关了起来。
“静婉,今日是咱们的家事,我并无意交事情闹大,所以咱们就关起门来先说一说吧。”安夫人闭着眼说道。
王静婉一脸茫然道:“母亲在说什么,我实在不明白,母亲可否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静婉一定努力去改就是。是不是最近因为我有了身孕,府中有些事务做得不够细致,惹得母亲不高兴了?”
“啪!”安夫人怒拍桌子。
“你到现在还不肯坦白吗,你自己说你都做了什么?”
王静婉看了看安夫人,又看了看一旁的苏浅儿,委屈道:“莫不是少夫人对我有什么意见,是的,近日我对她的确有些意见。她才来府中不过半年左右,可是却深得全府上下人的喜欢,尤其是夫人,之前说着对苏府并不是太上眼,可如今呢,不也是出尔反尔?我在你眼中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暂代管事的人罢了,现在少夫人赢得了你的喜爱,往后,这安王府的掌权早晚还不是她的。可是我这些年所付出的又算什么?”
红莲怕她有所闪失,挪来椅子让她坐下。
安夫人捏了捏额头,叹道:“原来你一直惦记着安王府的掌权之位,所以青荷的去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王静婉原本委屈的神情一下子愕然,“夫人这是何意,静婉不明白。”
安景尘道:“大嫂,不如你自己招了吧,当初究竟做了什么,你自己是最清楚的,青荷到底是怎么死的,最后一面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静婉极为冷静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青荷的死不是早就有了判定了吗,她是因为抑郁放火将自己烧死了,与我又有何干。”
“大嫂,你若此时不说,等会再说可就晚了。”苏浅儿也提醒道。
王静婉呵然道:“你倒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青荷是我害死的?”
红莲走到偏厅,将傻姑和冬香请了出来。
看到她们,王静婉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僵硬,动弹不得,她瞪大了眼睛,“冬香!”
冬香冷笑道:“好久不见,大夫人。”
“好久不见,大侄媳妇。”傻姑扬着扇子说道。
王静婉显然被吓住了,红莲走到她旁边,轻轻扶着她。
“静婉,你当天夜里的举动都被傻姑看在眼里,她完全可以作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安夫人问道。
王静婉拼命摇头道:“不可能,她明明已经疯掉了,怎么可能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傻姑只好走近,对她道:“你害得我好苦,自从你当家以后便处处针对我,哪怕得知我疯掉了,依旧不肯松手,派许多人整日折磨着我。我就一直忍着,一直忍着,忍到尘儿回来,让他来为我打抱不平。你的心是何其狠毒,青荷当初就和你现在一样,她还怀着身孕。你放了火,将她锁在房中,任她拼命呼救,你却无动于衷,你还是个人吗!”
“我没有放火,是灯笼不小心倒下的!”王静婉脱口而出道。
安景尘劝道:“大嫂,母亲之所以今日关起门来说这一切,就是不想让外人知晓,还在给你保留最后的颜面。青荷的死是大家始终过不去的伤,这么多年来,你心中难道会安稳吗?”
王静婉沉默了许久,才道:那晚,我本是去看望青荷如何了,想着如果她依然还很虚弱,我就向夫人进言先将府中打理的事情交给我来做。青荷当时很憔悴,没有说上几句话她就回到床榻上睡了,我刚准备离开,靠着墙边的灯笼突然掉在地上,顺着曼帐烧了起来。”
她顿了顿道:“我原本很想叫醒青荷,可是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跟我说,如果她不在了,安王府的大权又会重新落在我的手上。于是我选择了离开,可是我又担心她会逃出来,便将房门从外面拴了起来。当时大火已经起来了,所有人都往她的院子里赶,我只好躲在墙边的洞口处。后来想趁乱离开,却被傻姑看到了。”
安景尘问道:“所以后来你就又千方百计置姑姑于死地,幸好姑姑开始装疯卖傻才逃过一劫。”
“我知道我已经做错了事情,不能再害死第二条人命,当得知傻姑疯掉以后,我没有再追究下去,只是由着她去,从此以后再也不敢与她相见。可是冬香一直留在府中,我担心迟早有一天她会想起种种的不对劲再进行调查。果不其然,她最后还是向夫人说青荷的死有问题,那样我便不能再让她留在府中了,只好想了法子将她赶了出去。”
一时间,她的话听得冬香心里直发疼,痛恨道:“我家小姐一直视你为姐姐,她待你从来都很好,可是你呢,为了自己的一点权势,竟然将她活活烧死在房中。你还说是一条人命,你错了,那是两条人命啊!你根本不配做人!”
所有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安夫人气得哽咽道:“你是第一个嫁入安王府的媳妇,虽然景仁的母亲去世的早,可我一直待你们如自己的孩子。为了让你安心待在安王府,我很早就把府中掌权给了你,你也没有让我失望,打理的都很好。后来青荷入府以后,你们相处得十分融洽,我想着让青荷帮你分担一部分事务,这样能让你轻松一些。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认为有人要抢你的权。不过是府里的杂事、琐事,到底有什么可争可抢的?”
安夫人不停的叹着气,或许这是让她觉得做得最错的一次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