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答不上,一时不知再怎么接话,只好用余光扫了一眼苏之远,盼着他能来为自己解围。可苏之远未能领会,在苏老夫人面前,只是声声应着“是”,不敢逾越半步。
苏老夫人扬了扬手,示意他们都坐下,郑重的道:“既然你们已经定下,那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从浅儿五岁起,我就将苏家交到了你们手里,一来我可以全心顾着浅儿,二来早点由你们当家,也是为了磨炼你们。这些年,苏家在你们手中,倒也管理平顺。如今,兰儿的亲事是近年来的首件大事,不管你们出于什么打算,都有你们的道理。既是你们作为父母认可的婚事,兰儿也心有其属,倒也是圆满,只盼着往后,皆遂人意。”
昨日回府后,浅儿思来想去,还是赶在昨晚用膳时,将在安王府发生的一切事情告知了苏老夫人。萧月桐有意挑衅苏芷兰,却把苏府牵涉进来,事关苏府的名声,苏老夫人向来最看重。
故而苏浅儿对萧月桐的出言不逊有所教训,苏老夫人自然不会多加责怪。只是心底尚有一丝蹊跷之处,便有了旁的疑惑,苏老夫人实在不解,为何第一次登安王府的门,与萧家结怨,想来过于巧合。
苏浅儿搁下绣活,上前解围道:“知道祖母是心疼兰儿,兰儿出嫁,毕竟是苏家的第一门亲事,自当慎重些。何况咱们苏家向来平顺,也从不高攀于富贵人家。不过话说回来,兰儿的婚事既是寻了家世显贵、未来婆婆疼爱的人家,这也是兰儿的福气,祖母也就宽心吧。咱们兰儿也是秀外慧中,难得的大家闺秀呢,大可不必觉得攀不上人家。”
“是,是,还是浅儿会说话,瞧我方才说得什么话,我也是想向母亲表达这个意思。我从兰儿打小就言传身教,教她料理后院之事,教她如何管理下人,现在看来倒都派上用场了。所以,母亲就放心吧。”
一旁的余婆婆也轻声对苏老夫人说道:“姑娘说得是,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兰儿小姐是咱们府上的大小姐,若嫁得好,那对后面两位小姐的婚事也是有好兆头的。老太太大可放心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劝着苏老夫人,默默颔首,俯在余婆婆耳边说了句话,只见余婆婆去了里屋。一会儿捧着一个极为罕见的长形梨檀盒,放在了苏老夫人的面前。
苏老夫人将它打开,里面是一副翠绿晶亮的绿如意。她看一眼浅儿,又望向兰儿,才道:“这副绿如意是我出嫁时,父亲赠予我的嫁妆。几十年了,一直搁在柜子里未曾露过面。本是打算送给我们苏家第一位出嫁的姑娘,原来以为会是浅儿早些出嫁,现在看来,倒是兰儿嫁在了前头。那这把绿如意就给兰儿作为嫁妆吧。”
看着眼前的绿如意,文氏心里喜不自胜,忙拽过苏芷兰跪下向苏老夫人谢礼。苏浅儿也替她高兴,道:“祖母这嫁妆可是十分贵重了,安王府以夜明珠为定亲信物,苏家便以罕玉绿如意作嫁妆,可谓相得益彰,互映星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