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生刚要随着进去,苏锦喊了一声“沐生哥哥,可否留步?”
娇滴滴的声音倒让苏芷兰听得头皮发麻,浑身打了个哆嗦。瞧着苏锦自作多情的模样,她就觉得十分别扭,决心替苏浅儿教训她一番。
苏芷兰干脆利索地挽起粉边袖子,才不管苏锦柔情连连地向白沐生抛着媚眼,硬生生地将白沐生拽向苏浅儿身边来。
趾高气昂的看着苏锦,道:“留不了步,再说沐生哥哥可不是你该叫的,他都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说完一左一右拉着两个人进了偏厅,气得苏锦涨红了小脸。她是打小就与苏芷兰不对付,奈何同住在苏府上,一个住在前院,一个住在后院。况且苏芷兰又是府上的大小姐,只要有苏芷兰在的地方,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便无计可施,每每遇到她装柔弱的时候,总有苏芷兰来拆台。
如今安王府上门提亲,按照长幼之序来说,安王府前来提亲的对象极有可能是苏芷兰,那日后苏芷兰便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
想到这里,苏锦生生地叹了口气,这样一来,她反倒没有了出头之日。原本她也忍下了,凡事都绕着苏芷兰,此时又被苏芷兰当面直言相讽,实在是越想越气。
进门之后,苏浅儿有些后悔,原来偏厅早已坐满了长辈,比她想象中多出了几倍的人来,还有很多是她从未见过的。
想必也是因为安王府前来提亲,平日里生分的亲戚们,倒也不多客气,巴巴的都挤到了府里来,还好苏府门庭敞亮,足够纳人。
看着他们互相之间寒暄着,苏浅儿有些恍惚,进去以后只想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待着。她和苏老太待得时间久了,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逢人便要屈意迎笑,还要招来他们的各种名面假模假式心疼的话。
不过既是来了,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进来,躲是来不及躲了。也只得与苏芷兰、苏锦随行一一向在坐长辈们行礼。
满座中最显眼的当属白沐生的母亲白夫人,今日穿着极为华贵深紫的绸缎,刺绣着娇艳的牡丹,也衬出她的雅致,再细细打量坐在两侧的文氏与梅氏,果真逊色许多。
看到苏府三个姑娘都到齐了,白夫人眼力非同一般,急忙起身应承,像是见到自家孩一般,带笑寒暄道:“苏府的姑娘果真是标致的,若不是今日有幸登门,还真是难得看到三位姑娘齐齐儿的站在我面前,瞧着多娇俏呀!”
白家是安州城知名药堂,白仁慈整日忙于济病救人,家中大小之事一向由白夫人主管,持家久了,也就有了宾客说话的客套劲。
她伸手拉过苏浅儿,细声问:“也是许久没有见到你祖母了,近来可安好?”
白夫人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有礼,身上散发着些许药香味,毕竟是白沐生的母亲,苏浅儿难得紧张些。
祖母不止一次交代过她,见到白夫人尽量少说话,白夫人注重礼节,更喜温婉娴淑的姑娘家。苏浅儿想着回话,白沐生则抢先一步向白夫人小声道:“母亲,你许久不见浅儿,当该先问问她近日过得如何?”
“是了,是了,瞧我这记性,怕是刚刚被三位姑娘一时迷了眼,连问话都乱了方寸。”说着自顾自得笑了一番,顺着儿子的心意,白夫人关切起苏浅儿的近日状况,引得旁边的文氏望了过来。
她幽幽一叹:“虽说我家兄与家嫂走得早,但浅儿也算是有福之人,小时候是有老夫人亲自料养,没有吃苦遭罪。如今待字闺中,却已有倾心之人,白公子不仅一表人才,又知道疼人,这还没娶进门,就开始袒护上了呢。”
此话一出,偏厅里离得近的人笑了起来,纷纷都跟着起了哄。
白夫人回座刚坐下,听得大家起哄之意,有意扯开话题:“苏府的姑娘可都好着呢,不然安王府怎会前来提亲。只是苏府门槛可别因此拔高了,到时候我可不管是苏府哪个姑娘,只让沐生逮着谁就抢了谁回去,可不能便宜了别家的公子哥!”
对面坐的梅氏平日里与白夫人交好,多少也知道女儿苏锦的心意,听出白夫人并未顺着文氏起哄的意思,便附和道:“姻缘虽说是天注定,但总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沐生自小就出众,白夫人你可要擦亮了眼睛,这么好的女婿需得留给苏家,可别让其他府上的千金惦记了去。”
当着苏浅儿的面,梅氏这样敲打,苏浅儿听了有些生厌。白沐生转头看了看她,见她有些不悦,便从背后用手拍了拍苏浅儿藏在身后的一只手,示意她莫要放在心上。
这一举动被对面的苏锦看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带着醋意道:“男未婚,女未嫁,不管是白公子还是安王府,最后谁娶谁还不一定呢!”
原是她年纪小,大家对她的话也并不在意,倒也听不出什么。
只有母亲梅氏轻轻捏了一下苏锦的胳膊,提醒她说话注意分寸,怎知此时苏锦的小姐脾气上来,全然不顾了,疼得直喊:“母亲,我又没有说错什么,你捏我干什么?”
梅氏眉头微皱,为了缓解尴尬,只得陪笑道:“方才你袖口处有蚊子,母亲帮你赶赶,把你弄疼了。”
待互相问安之后,苏之远朝苏浅儿问道:“你来时祖母可知?”
“回二伯伯,来之前已向祖母请示过。”
“今日安王府上门提亲,祖母可有交待?”苏之远又问道,自从与苏老夫人分开居住后,他甚是怕扰了老人家的清静,今日之事言说尚早,因此不敢前去请示。